,子孫被亂軍屠殺,唯有一支嫡脈避禍蜀中,先帝登基後,仰慕傅家高風亮節,派人入蜀將傅家遷回京中,傅家雖凋零,可風骨猶在,這些年一直以清正標榜,家中子弟沉潛剛克,端肅內斂,被世人稱頌。
到了今上這一朝,傅家有子弟登龍門,皇帝稱讚傅家門風,點為御史,聽聞如今督察院的副貳,副都御使便出自傅家。
只是,風骨雖有,也未免太過刻板苛刻。
傅嬈一家進京,也從未想過與傅家本家相認,是以傅家不承認傅嬈這一支,也是情理當中。
只是今時不同以往。
那喚作沈柚的女子低聲提醒,“珂妹妹,陛下聖旨上寫著,傅姑娘乃傅家之後,頗有先祖遺風....”
沈柚出自太皇太后一枝,平日也與那位太皇太后一般,充當和事佬,她頗有才氣,品性上佳,在京中十分有人望。
傅珂聞言並未接話,只是面上的鄙夷淡了幾分。
傅嬈卻不打算當個悶葫蘆,人家都罵到她頭上了,豈有飲泣吞聲之理,“傅姑娘,我們青州傅家在最難的時候,都不曾沾你們的邊,以後更不會攀誰家親戚,只是,我祖父當年最受先祖器重,驟然離家出走,也有個中緣由,傅姑娘知也不知?”
傅珂聞言臉色一變,她深深望著傅嬈,待欲辯駁,內侍已捧著幾身衣裳過來,
“讓諸位姑娘久等了,時辰不早,快些換衣裳吧。”
眾人掐住話頭,紛紛起身。
只是這是頭一批得了吩咐去取來的衣裳,自然沒有傅嬈那一份。
傅嬈無奈,往門外張望,只希望那小黃門快些回來。
須臾,幾位姑娘衣裳皆已換好。
傅嬈等的心急,她定不能單獨逗留,暗想若是她們都走,她也跟著去,怎知這時,那小黃門氣喘吁吁捧著她的衣裳到了。
傅嬈無奈,只得硬著頭皮與那沈柚道,“沈姑娘可否稍等我一會,我不認識路,萬一誤了時辰可不好。”
沈柚是個仁厚的性子,自是應下。
傅嬈再三感激,入屏風內去換衣裳。
沈柚四人已等在門口,只是傅珂明顯不快,
“沈姐姐,皇后鳳駕想必已到,我等已晚了,何故因他人再拖延,這是對娘娘不敬。”
梅玲筱早得了平康公主吩咐,必須拖住傅嬈,當即接過話頭,“哎呀,我這腰帶繫緊了,得鬆一鬆才好,這樣吧,沈姐姐,你們三位先去,我等傅姑娘便是。”
沈柚看了梅玲筱一眼,不知她是真心還是假意,“無礙的,不過一會功夫,還是一起走吧。”
梅玲筱翹嘴勾起,“喲,沈姐姐這是不信我?”
沈柚無奈,不能因為一個無緣無故的人得罪了梅玲筱,等了一會兒見傅嬈還未出來,只得領著其他二人先走。
梅玲筱等她們一行沒入廊後,立即朝內侍使了個眼色,內侍將門一關,三人悄悄離開。
那新衣裳果然有文章,傅嬈費了好大功夫方換好,待她從屏風後繞出,殿內空蕩蕩的,哪還有人。
她心倏忽沉下谷底。
陰風忽來,捲起厚厚的雲團壓在皇宮上方,天色漸暗,哪裡看得出將近晌午,便是這積玉宮內也暗沉沉的,伸手不見五指。
傅嬈奔至視窗,欲翻窗離開,遠處黑雲壓城,忽的一道驚雷炸響,逼得傅嬈後退兩步,身影跌至屏風一側。
銀光閃爍,照亮黑漆漆的宮殿。
就在她惶恐之際,裡面隔間的小門被推開,雷火閃爍間,一宮裝女子帶著兩名宮婢,笑意盈盈朝傅嬈走來,
“喲,我的縣主美人兒,這是要去哪裡?”
傅嬈回眸望她,心中惶恐褪去,反倒是冷靜下來。
忐忑了大半日,總算遇見了正主。
“殿下意欲何為?”她扶著屏風站起身來,冷聲問。
平康公主低眉一笑,繞著她行了一圈,踱步至她跟前,眨眼道,“將你留在此處,再灌一媚藥,將你與一太監關在這裡,宴席過後引人來瞧,屆時你禍亂後宮,按罪當斬!”
傅嬈聽了竟是笑出了聲,“弄一個太監?也對,倘若你弄個男人來,以陛下賢明,定能查出是你害我,回頭自然會為我與那人賜婚,將此事掩下,若是個太監,我除了名聲敗盡,再無翻身的餘地。”
“算你聰明!不過有一點你料錯了,這點芝麻蒜皮的事還驚動不了我父皇,皇后娘娘必不能容忍你在她壽宴上作妖,定將你杖斃。”
傅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