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苦思冥想,終於醞釀出一個完美的計劃,一個讓真兇搖身一變,由兇手變成受害者的佈局!”
沈傲珺接過來:“常人都有心理誤區,被兇手襲擊、險死還生的受害者,怎麼可能是兇手呢?”
“恰恰運用了這個心理誤區,第二場血案上演了,周玉琪的家裡確實是密室,但是密室的真相更在想象之外,真兇至始至終都在場……”
“那個房子裡,至始至終就只有兩個人——周玉琪和李大媽!”
“怪不得那個小……那個女人說沒聽到下樓聲,在冬季衣物厚重的情況下,輕手輕腳地下樓也不是一定不能辦到,但那就意味著要放慢速度,耗費更長的時間!”
“站在兇手的角度,與其躡手躡腳下去,在樓道中遇到住戶打照面,還不如一鼓作氣,猛地衝下樓去,等到了樓下,小區裡面人來人往的,就算別人看到,也不會多加留意了!”
“言歸正傳,想必在周玉琪的心中,對於李大媽的痛恨更甚張展超,沒有這個工作偷懶、手腳又不乾淨的小時工,根本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
“李大媽萬萬沒想到,周玉琪早就有了打算,用她的死亡來洗刷自己的嫌疑。”
“因為如果單單週玉琪被兇手襲擊了卻沒有死,警方肯定要懷疑,但如果是李大媽中途到來。打擾了兇手的行兇。導致周玉琪沒有死。一切就顯得自然至極了!”
“正巧李大媽平常又是常常遲到,那天上午,周玉琪在電話中放了一通狠話,李大媽自知理虧,想保住這份工作,終於提前一次上門,哪能料到自己好不容易勤快了一回,就去閻王殿報道!”
高天心呵呵一笑:“人們常常用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來鼓勵勤勞。卻不知道,鳥兒吃蟲的同時,亦說明了早起的蟲子被鳥吃……認清自己在大自然食物鏈中所處的位置,是極為重要的!”
沈傲珺翻了個白眼,開始還原現場:“那天,周玉琪回到家取出兇器,等到李大媽一進廚房,就從背後狠擊其後腦,再用繩子死勒,一切跟殺死張展超的過程一樣……”
“然後再用棍子擊打自己頭部。不,應該是先戴著手套。用繩子反手死命地勒自己,在脖子上面留下勒痕,接著用棍子敲擊左側額頭,再撞門邊的牆,嗯,是撞牆,痕跡要留下!”
高天心補充道:“自殘完畢後,周玉琪強忍著劇痛,將行兇的棍子與繩子丟在李大媽身邊,再把手套到廁所沖掉,回到北邊的房間,再狠狠撞牆一次。”
“這個過程是為了符合後面的證詞:兇手先用棍子擊打她的頭部,然後她的腦袋再撞到門旁的牆上。”
“之所以要撞兩次,是周玉琪為了防止自己用棍子打得太重,直接戴著手套暈倒,那樂子就大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個細節特別關鍵,這女人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撞牆肯定撞得極重,周玉琪倒在自己房間的地上,在昏迷之前,她發出呻/吟,將秦元引了進來,成功完成了前半段!”
“至於後半段,則更加簡單了,在醫院醒來的周玉琪已經成為了此案的關鍵證人,透過行兇過程細節的描述,她將襲擊自己的兇手與殺死張展超的兇手聯絡到一起,成為一起連環殺人案,這樣當警方在張展超的電腦裡面發現豔/照後,馬上就能確定秦元的動機。”
李偉傑神色一動,趕忙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咦,等一等,我說周玉琪既然要陷害秦元,為什麼不指證他啊,她要是一口咬定,秦元早就判刑了啊!”
沈傲珺皺起眉頭,也有些不解,高天心卻是讚歎道:“這反應出她的謹慎,她在預防,秦元在那個時候有不在場證明或者有第三人的到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周玉琪行兇到昏倒的這段時間內,秦元正好在樓層上碰到什麼人,聊上一會話,那人再確定時間,還願意為秦元作證,這位嫁禍的物件就有了不在場證明!”
“或者秦元在路上碰上朋友,將那人一起邀請到家裡面來了,無論這個可能性有多低,如果真的發生了,秦元的嫌疑就會被洗脫,那麼如果周玉琪一口咬定襲擊自己的人就是秦元,豈非自相矛盾?”
“所以她很機智地含糊其辭,留有餘地,就留有了退路,即便出現了小機率事件,殺死張展超、李大媽,嫁禍秦元也會另有真兇,就像我們之前分析的那樣,迷之真兇!”
“原來還有這一點?”沈傲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她已經儘可能地高估這女人的歹毒與狠辣,沒有對方在細節方面居然還做得如此完美,簡直是滴水不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