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上頻婆果,她不妨做塊糕一人一半。她一頭霧水地望向東華黑如深潭的眼睛,繼續含糊地道:“小燕,估摸他還是比較喜歡吃吧,他只是不吃綠豆赤豆和姜粉,”又嘟噥著道,“其實也不算如何挑食。”忽然刮過來一陣冷風,帝君方才隨手放在石桌上的書頁被風掀起來幾頁,沙沙作響。他蹙眉將書壓實,鳳九拿捏不準他對自己的回答滿意不滿意,他倒是沒有再說什麼。
接下來幾日,帝君似乎越來越心不在焉,時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鳳九不曉得這是為何,許久後才曲折地想明白,她差點忘了,帝君當日同小燕換住到疾風院,似乎為的是拿她來刺激姬蘅。如今,因姬蘅被刺激得不十分夠,遠沒有達到帝君想要的效果,所以他才一直賴在她這裡??????既然如此,掰著指頭一算,四五日不見姬蘅,帝君的心中定然十分想念她吧。但,是他自己考慮不周封印了疾風院,姬蘅才不能來探望他。此時讓他主動撤掉結界,估摸面子上又過不大去,帝君一定是在糾結地思考這件事情,所以這幾日才對什麼事都愛答不理。
鳳九恍然大悟的當夜,便向東華提出瞭解開結界的建議,顧及帝君一定不願意自己曲折的心思大白天下,故意隱去了姬蘅這個名字,且極盡隱晦地道:將結界撤去是方便你我二人的友人時不時前來探望,一則我們安心,一則友人們也安心,實乃兩全之舉。帝君聽了這個建議,當夜在原來的結界外頭又添了一層新的結界。別說一個小燕,十個小燕也難以在上頭再打一個小窟窿。且日後對著她越發深沉,越發心不在焉,越發沒什麼言語。鳳九撓破了頭也沒有想通這是為什麼。但是後來她領悟了帝君的這個行為,帝君這是在和她冷戰。當然帝君為什麼要和她冷戰,她還是沒有搞明白。
今日雪晴,碧天如洗,閒閒浮了幾朵祥雲,是個好天氣。決賽的生員兩人一隊已事先分好組,只等東華帝君列席後,賽場一開便殺入雪林之中亂戰。按此次賽制的規矩,先組內兩人對打,分出勝負後再同其他組的贏家相鬥,一炷香內每組至多留一人,留下之人第二輪抽籤分組再戰,剩三人進入最後一輪,終輪中三人兩兩比試,再取出一、二、三名。
鳳九第一輪的對手是學中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她不是很將他放在心上。一看時辰還早,參賽的其他同窗紛紛祭出長劍來擦拭準備,她亦從袖子裡抽出陶鑄劍來裝模作樣地擦一擦。空當中瞧見正對面的看臺上,不知從哪裡冒出的糰子正扶著欄杆生怕她看不見似的跳著同她招手,糰子身後站著含笑的連宋君,二人混在人群中約莫是偷偷跑來瞧熱鬧。糰子似乎還在擔憂地嘟噥什麼,鳳九定睛仔細辨讀,看出來他說的是:“鳳九姐姐你一定小心些千萬別動了胎氣,要保重身體,如果中途肚子痛一定要記得退出曉不曉得———”鳳九手一抖,陶鑄劍差點兒照著他們那處直釘過去。
辰時末刻,東華帝君終於露面。不同於看臺上眾人猜測他老人家會如何威風凜凜地或乘風或騰雲或踩著萬鈞雷霆而來,帝君極為低調地一路慢悠悠散步進入賽場,行至百級木階跟前,再一路慢悠悠踩著木階走上看臺。
看臺上已然端坐著的女君和幾個臣下死也沒有想到,東華會以這樣的方式出場。在他們的設想中,帝君無論乘風還是乘雲都是臨空現世,屆時女君自座上起領著臣下當空跪拜將帝君迎上首座??????多麼周全細緻的禮儀。如今帝君還在臺下,他們卻已端坐檯上,著實不敬。鳳九眼見女君額頭冒出滴滴冷汗,慌忙中領著眾臣下次第化出比翼鳥的原身從看臺後側偷偷飛下,再化出人形亟亟趕到看臺前面對著登上木階五六級的東華的背影,亡羊補牢地伏倒大拜道:“臣,恭迎帝君仙駕。”東華帝君曾為天地共主,自然當得起所有族內的王在他面前自稱一聲臣下。
四周看臺上眾人目瞪口呆地遙望這一幕,嘈雜的賽場一時間經濟如若無人,唯餘東華的腳步踩在年久失修的木階上偶爾發出嗒嗒之聲。未見帝君有什麼停頓,主看臺延至候場處再至思維的看天,眾人靜穆中突然此起彼伏地大跪拜道,“恭迎帝君仙駕”之聲響徹四野。帝君仍氣定神閒地攀他的木梯,不緊不慢直到攀上頂層的看臺,矮身坐上尊首的位置,才淡淡拂袖道:“都跪著做什麼,我來吃了些許,比賽什麼時候開始?”眾人由女君領著再一跪一拜後方起身。鳳九隨著眾人起身,抬頭看向東華時,見他垂眼漫不經心地將目光滑過她,停了一會兒,又若無其事地移開去。
她略有恍惚,東華身負著什麼樣的戰名和威名她自然曉得,但她自認識東華起他已退隱避世,平日裡調香燒陶繪畫釣魚,這些興趣都是他顯得親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