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灰白眉毛動了動,隨即把上她的脈。
前頭走了大段路,等了半晌的李弼一臉不悅地走到她身後,正要開口斥責,卻見術士疑惑連連地搖著頭。
“怎麼了?”舒雪尹問。
“姑娘,你……”他抬眼看著她的五官,仔細看著每個細部,沉吟著,“這真是絕了,老夫看相數十年,從未見過你這樣的面相。”
“到底怎麼了?”哎呀,怎麼這麼會賣關子,勾得她心癢癢的。
“姑娘是尊貴之人,萬人之上啊。”
“是嗎?”她苦笑,確定他絕對是騙錢的術士。
“可是,姑娘不像個短命之人,但命偏偏已是絕了。”
舒雪尹聞言,暗笑在心,笑這術士好會作戲,絲毫不之身後的男人已面泛薄怒。
“荒唐術士,她若命絕,又豈會站在你面前?”李弼惱聲低斥。
術士看向他,不惱不怒,笑吟吟地道:“爺兒看起來就知道必定是華貴一生,現在若非高官之位,也必定是權貴之身。”
“那又如何?”他身為鳳凌王,鎮守皇城多年,若有百姓識得他,專說些馬屁話,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命無妻緣,註定孤老。”
他緊抿唇,還未動怒,便聽見身前的小丫鬟先聲奪人。“老先生,你說這樣的話可就重了。”
“老夫向來是知多少,說多少。”把玩著長鬚,術士態度從容。
“老先生,你知道多少人會因為術士之言而把自己搞得一籌莫展嗎?所以不管是真是假,老先生說話都應該斟酌。”
“老夫受教。”
“王爺,我們走吧。”她愛笑的臉這會不悅地擰起,走了幾步之後,忍不住又說:“王爺,術士之言,聽聽就算了。”
李弼垂眼看著她義憤填膺的小臉。已過數日,她臉上的瘀青早已散得差不多,在夕陽底下,她粉顏清透,五官清靈,但明顯的不悅讓她的五官幾乎皺成一團。
“你以為本王會在乎嗎?”
他從不在乎自己會孤老,那是打他得知自己有天賦時,便不變的命運,他從不在意。
看他緊握成拳的手,舒雪尹認為他只是在逞強。“王爺,不管怎樣,命是天定的,運是掌握在手中的,改運改的是脾氣和個性,脾性一改,就會走向不一樣的路子,所以術士說的話,參考就好,別放在心上。”
孤老兩個字聽起來就很顧人怨好不好,老先生真過份,竟挑些聳動的字眼,存心要人不安。
“本王不在乎。”他重申,眼中多了一絲溫柔。
“不在乎就對了,像他說我早已命絕,哪有這回事?我不就站在這裡嗎?”她攤開雙臂,無所謂地聳聳肩。“王爺,你瞧,我像個萬人之上的尊貴之人嗎?”
“不像。”不像短命之人,更不像尊貴之人,她傻得很徹底,教他逗得很愉悅。
一定要回答得這麼快嗎?“……那不就對了?代表他說的一點都不準。”
“本王說了沒在意,哪由得你這麼多嘴解釋。”他哼了聲,再無怨氣。
瞧他微勾笑意,舒雪尹這才放心的跟著笑了。
“還想吃什麼?”他走在前頭,隨口問。
“我瞧瞧。”她跟在他身後四處張望,看有什麼好玩好吃的,然而愈往前頭人愈多,個頭嬌小的她被人潮擠向後頭,雖然想要往前,但是卻連鑽也鑽不過去。
完蛋,她不夠高,看不見王爺在哪裡,想往下鑽,又好怕不小心被踩死,她一點也不想當短命人,她還沒回家,還沒看盡皇朝盛世的綺麗世界啊~
“你到底要本王等你幾次?”淡聲在她頭上落下,舒雪尹才剛抬眼,便發覺他主動牽上她的手。“有時瞧你精明得很,有時偏又蠢到令本王發怒。”
她無聲喊冤,掌心一片溫熱,恍若有股暗流,教她一路暖進心窩裡。雖說今天出了太陽,但是其實溫度還是偏低,就算走了大段路,她穿這樣還是很冷的。
而他的手很暖,暖得教她粉頰發燙。
“王爺,這兒、這兒。”黎少秦站在不遠處一家鋪子前,不斷朝李弼揮著手,然而待兩人走近,瞥見兩人牽著手,他幾乎瞪瞎了眼。
“公孫呢?”
“她還在前頭忙著,得要等到入夜才有閒。”黎少秦吶吶地說,目光直落在兩人緊握的手上。
“是嗎?”李弼自然的鬆開手,狠瞪他。“還杵在這兒做什麼?”
“王爺請到裡頭。”猛地回過神,他才趕緊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