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謹一身龍袍，頭戴金冠，揹著手站在御花園中，一臉惆悵的看著夜空。
“怎麼，又想起五年前了？”背後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那是拉斐爾的聲音。這個時候的拉斐爾手臂上早就沒有了那些橫槓，他的力量已經無法用具體的東西來統計。
“難道，你敢說你每天晚上不去想麼？”東方謹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苦笑。
拉斐爾沉默了下來，沒有說話。
這些年來，兩個人每到安靜的時候，總會想起五年前那個慘痛的變故。
葉雲叛變全天下，被青山逐出師門，被全修真界的人士圍剿。讓他們兩得到這個訊息前往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
他們所見到的全是狼藉一片，還有刺目的滿地鮮血。
葉雲不見了，洛心魂不見了，段逸風沒在。
來告訴他們訊息的是青龍，青龍失魂落魄的來到他們面前時，只是說晚了，一切都晚了。不管後來怎麼問，青龍卻只是說主人將它束搏在那，獨自瞬移離去。接著，青龍消失不見，再也沒有出現過。
“皇上，蕭淑妃求見。“遠遠的，一個太監的聲音響起。
“不見。”東方謹隨口回了句，“就說朕在與護國大將軍商議要事。”
拉斐爾臉上露出笑容，笑裡卻有著慘然：“你每次都拿我做借。”我想後宮的妃子們都恨不得我萬箭穿心而死吧。”
東方謹沉默著，靠在了柱子邊，端起放在旁邊的酒杯，一飲而盡。
“少喝點吧。“拉斐爾嘆氣，“這個東西，喝多了好像不太好吧。”
“唯有喝的失去知覺了，我才會暫時忘記他，忘記那天。”東方謹的眼底閃過一絲苦笑。
“你以為自責的人只有你自己麼？”拉斐爾低垂下眼睫，眼底的傷痛無人能見。
“我唯一能為他做的卻是登上這個皇位，保護他的家人。”東方謹露出了絲諷刺的笑容，“除此以外，我什麼都不能做，什麼也做不了了。”
拉斐爾抬頭看向東方謹的背影，心中長長的嘆氣，這個男人，用這樣的方式來對葉雲付出了。登上這個他自己一點也不喜歡的位置，讓長孫家一直受到庇護昌盛下去。
“拉斐爾，你說，葉雲現在在哪呢？還會回來麼？”東方謹慢慢的垂下了手，手中的酒杯卻緊握的幾欲碎裂。
“他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拉斐爾的喉嚨有些哽住，卻依舊是異常努力的擠出了這幾個字來。
“恩，他不會有事，一定，一定不會”東方謹慘然一笑，像是念咒一般的狠狠吐出了一句話來。
“怎麼，你們很希望我出事？皇上，護國大將軍？”一個戲虐的熟悉的聲音卻忽然響起在了兩人的耳邊。
“咣噹”一聲，東方謹手裡的酒杯就這樣花落跌的粉碎。
拉斐爾不可置信的慢慢的轉身，小心翼翼的去看那說話的人。生怕就不是自己想見的那個人。
他的聲音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讓人掛念。
天魔 正文 天魔卷 第8章 朱雀膽
兩個男人困難的轉過身，看著站在走廊上衝他們微笑的人，幾乎都差點停止呼吸。
真的是他，真的是那個讓他們一直魂牽夢繞的人兒。
“你，你回來了。”東方謹痴痴的看著眼前的人，喃喃的說著。
“你沒事，你沒事就好，你真的沒事。”拉斐爾有些語無倫次，激動的看著眼前的葉雲。
這一次，絕對不是幻覺。幻覺中的葉雲不會叫他們皇上，也不會叫護國大將軍。
“你們，過的很好。”葉雲微笑看著兩人，“那就好。”
東方謹的眼底閃過了複雜，好？這樣算好麼？如果說好就是擁有權勢金錢，那麼是算好。但是，心底的愧疚，擔心，卻一直都在折磨著自己。好恨自己的無力恨自己沒用，在葉雲最危險的時候卻不在他的身邊。似乎永遠無法追上他的腳步。
拉斐爾只是深深的看著葉雲沒有說話，他的心情與東方謹無異。
五年過去，以為終於變強可以保護他，站在他的身邊。可是當兩個人再見到葉雲，才明白，他們，似乎永遠也無法追上葉雲的腳步了。
這一生，都不再可能。
東方謹和拉斐爾交換了個眼神，彼此眼中的意思兩人已經讀懂。
這一生，再無法追上葉雲的步伐，那麼，能做的就是為他照顧好他的家人，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這，是他們唯一能為葉雲所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