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蟬不由將目光放在顧讓身上,他在和她說話時,手仍放在盲文字上迅速移動著。
他懂盲文,甚至還很熟悉。
應該也是特地學的。
小孩子的作業本就簡單,不過幾分鐘,顧讓已經檢查完,將青青的書包收拾好放在沙發旁的櫃子上,又看了眼秦蟬面前的空碗:“我送你下樓。”
秦蟬這一次沒有拒絕。
樓道里很安靜,聲控燈依次亮起。
外面的路燈不多,隔幾十米才能看見一盞。
一片寂靜裡,顧讓的聲音突然響起:“今天的事情,很抱歉。”
秦蟬側頭看向他,只懶懶應了聲:“嗯哼。”
顧讓沉默片刻:“秦小姐,你都看見了吧。”
秦蟬停下腳步:“什麼?”
“我的世界,”顧讓轉頭,目光格外認真,“我的生活很滿,沒有一絲一毫感情的位置,我也永遠不可能將感情放在首位。”
他能給感情什麼?
這個窄陋的街巷?還是破敗的居民樓?更或者一個看不見光的未來?
秦蟬注視著他,挑眉:“想說什麼?”
顧讓應:“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秦蟬認真地思索兩秒鐘:“所以,今晚這頓飯,算是你單方面的散夥飯?”
顧讓預設。
秦蟬氣笑了,輕輕吐出一口氣:“既然你沒有給感情留位子,是不是不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動搖?”
顧讓皺了皺眉,點點頭。
“好。”秦蟬歪了歪頭,勾唇淺笑,而後直接走上前去,跨進了他的隔絕圈內,抱住了他。
少年很高,她需要勉強踮起腳,才能將下巴靠在他的肩窩上,輕嗅著那股冷香。
頭頂的路燈正靜靜照著二人。
顧讓身軀僵滯地像石頭,手腳像是被打了麻醉,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呼吸也下意識地屏住了。
直到一旁一對小情侶走過,看著相擁的二人,女聲說:“你看看人家……”
顧讓猛地反應過來,伸手就要將秦蟬推開,卻只聽見她徐徐吐出一口氣:“充好電了。”
說完,便放開了他,瀟灑地擺擺手,“不用送了。”
顧讓仍站在路燈下,看著她的越走越遠,影子拉得很長。
剛剛那個帶著溫度的擁抱,被陰沉的夜風重新染涼了。
顧讓回到家時,顧母正坐著輪椅收拾茶几上的碗筷,他忙上前將碗接了過來:“媽,我來。”
顧母看著他,許久心疼道:“小讓,你不要太忙,也多休息休息。”
“我沒事,”顧讓笑了下,將碗筷放進水池,端來熱水,將毛巾浸在裡面,輕輕敷在顧母膝蓋上,“病歷本我看過了,還要再過兩個月才能下地。媽,醫生還說什麼了?”
顧母頓了頓,搖搖頭:“沒什麼,只說我把腿養好,人就沒什麼事了。”
“嗯。”顧讓輕應一聲。
“小讓,”顧母緩了緩才問,“你和小蟬認識?”
顧讓平靜地說:“她有項工作需要我負責。”
“那姑娘我看第一眼就喜歡,”顧母笑了一聲,見顧讓沒有表情,才嘆了口氣,低頭看了眼膝蓋,將毛巾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