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匆匆忙忙地往教室趕,也有逃課的學生躡手躡腳地離開,走廊盡頭的空教室旁,還有人靠著窗子拿著吉他在彈著。
秦蟬並不著急找顧讓,只緩緩地在樓道隨意走著。
她的大學也很滿,一個人在國外,時不時向國內彙報學習情況。室友喜歡派對和酒吧,大小節日幾乎都是自己一個人過,每天都忙忙碌碌。
一旁的教室傳來幾聲鬨笑聲,秦蟬被吸引了過去。
似乎是哪個學生鬧了笑話惹出的笑聲,老師還沒來,學生姿態各異,有人在交頭接耳,有人在玩手機。
一片喧鬧中,秦蟬看到了坐在最後排靠著窗子的顧讓。
陰沉的光影裡,他一個人逆著光坐在那兒,身上的白襯衣像是蒙了一層光霧,側顏的線條幹淨精緻,沒有笑也沒有說話,低著頭在寫著什麼。
秦蟬勾了勾唇,剛要上前。
坐在顧讓前方的女孩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回過身來,拿著一本書,輕聲對他說了句什麼。
顧讓抬頭看了眼書上的內容,對她點了點頭。
女孩溫柔地笑了笑,回過身去,耳根通紅。
秦蟬揚了揚眉毛,如果她沒記錯,他不喜歡旁人靠得太近。
想到這裡,秦蟬徑自走到顧讓的身邊坐下。
顧讓蹙了蹙眉:“抱歉,這裡……”
聲音在看見秦蟬時戛然而止。
“好久不見。”秦蟬懶懶地歪頭一笑。
周圍有人聽見這邊的動靜,紛紛好奇地朝這邊看過來。
秦蟬面不改色,比起所謂上流社會那些探究、幸災樂禍、鄙夷的目光,這些好奇、看熱鬧的眼神,很友善。
“秦小姐怎麼在這裡?”顧讓的聲音很冷淡。
“來找你啊。”秦蟬說得理所應當。
顧讓凝眉,目光帶著清冷:“我以為那天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秦蟬直勾勾地看著他:“我也以為那天我說得很清楚了。”
顧讓被她反駁的話堵得一滯,許久轉過頭去,氣場越發冷凝。
老教授來了,課堂逐漸安靜。
秦蟬也再沒有說話,只是隨意地坐在座位上,一手撐著下巴,偶爾看一眼身邊的顧讓,和前面明顯有些魂不守舍的女孩。
那股薄荷香果然是他的襯衫上散發出來的,輕輕地將她裹在其中。
秦蟬忍不住半眯了下眼睛,淺淺地吸了一口氣。
林大人才輩出,課堂環境很有氛圍。
只是讓秦蟬意外的是,顧讓仍在寫著什麼,她朝他靠近了些才看清,他標的似乎是高中的知識點。
整堂課,秦蟬沉浸在老教授的聲音和薄荷冷香裡,昏昏欲睡。
直到一聲低喝聲響起:“靠,老大,什麼情況!”
周圍的學生邊好奇地看過來,邊朝門口走去。
只有顧讓前面的女孩,欲言又止地看了顧讓一眼,以極慢的速度在收拾著書本。
秦蟬也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的國字臉,是那晚那個叫徐駿意的男生。
顧讓正在收拾著書本,抿著唇沒有說話。
“美女,你和老大……”徐駿意見顧讓不應,將目光落在了秦蟬身上。
秦蟬轉頭看了眼顧讓,揚眉一笑,坦然道:“我在追他。”
“靠!”徐駿意又一次沒能忍住。
顧讓手一頓,輕描淡寫地看了眼徐駿意,後者立即噤了聲。
前面的女孩背影僵了僵,低著頭快步跑開了。
顧讓沒有看秦蟬,起身繞過她便走出教室,彷彿她剛剛那番話,對他而言無關痛癢。
“他就這脾氣,”徐駿意看著顧讓的背影,“美女,你……”
“我叫秦蟬。”
“秦美女,”徐駿意順勢改了口,“你說你在追老大?”
“是。”秦蟬說著站起身。
徐駿意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顧讓?”
“對。”
徐駿意撓了撓頭髮,見秦蟬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好一會兒才下定了決心說:“秦美女,要不你別追老大,改追我得了,我比他好追,你放心,我假裝拒絕你兩個回合,不,一個回合……”
“你為什麼叫他老大?”秦蟬打斷了他,隨意問道。
徐駿意的表情認真了些:“要不是老大,我也考不上林大。”
“他比你大?”
“比我大兩個月,不過老大他休過一年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