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譚綸想了好久,一邊的秦泰不敢打攪譚綸,喝著快要泡成白水的茶。看著譚綸在他的營帳裡走來走去,地上快變成一條溝了。
譚綸最後對秦泰說:“秦大人,這一次本官是代裕王問你的。你能不能穩定福建?能不能安定福建的百姓?能就說能,不能就說不能。”
秦泰說:“此去福建,下官就沒有準備活著回來。要麼順利完成任務,要麼就死在福建。下官不敢保證安定福建,但是下官一定全力以赴。”
譚綸堅定地說:“要回來,一定要回來。本官在浙江等你的好訊息。”
秦泰用力點了點頭,表示一定盡力。
譚綸說:“你要的數量太多。我一個人不能全部包下。不過我有辦法讓其他人也幫你。反正我保證,一千士兵、一萬石糧食、十萬兩現銀,一定全部給你準備好。”
說著話,譚綸把秦泰拉到了一邊。從一個小氣窗裡往外看,一隊軍紀嚴明計程車兵正在操練。秦泰雖然不會打仗,但是看得出這群士兵絕對不是一般計程車兵。雖然比不上胡宗憲的親兵,但是比崑山軍營計程車兵還要好。屬於一支能征善戰的部隊。
譚綸對秦泰說:“這就是真正的戚家軍。是我從戚繼光手裡硬是要來的。在戚繼光手下這種老牌戚家軍也不多了。因為連年戰亂,真正的戚家軍已經快和倭寇拼光了。現在的戚家軍都是後來加入的,不但戰鬥力大大不如,而且作戰經驗也不行。戚繼光自己也只有不過一兩千而已了。我從戚繼光那裡要來了五百個這種老戚家軍計程車兵,他們個個都是人才。我也不小氣了,給你一百個。其他的用新兵代替。一路上老兵帶新兵,等到了福建之後,你的人馬一點不比戚繼光的新戚家軍弱。”
秦泰看著譚綸,沒有說話,譚綸卻被秦泰盯毛了。只好說:“好了,你比你的張大哥更不要臉。我分你兩百個好了。不能再多了。要省點用,要保證他們的安全,沒有必要不要隨便派他們出去。他們可是精英中的精英,用一個少一個。”
秦泰滿意地點了點頭,但是他的話令譚綸更無語:“譚大哥,那糧食和銀子呢?您準備給多少?什麼時候給我?”
譚綸變了變臉色,一咬牙,狠狠地說:“糧食我給了。一萬石糧食就一萬石糧食。五成細米五成雜糧。銀子我給你三萬兩,這是我的極限了。再給的話,我這裡計程車兵要造反了。”
秦泰連忙說:“您說的,五成細米五成雜糧不變了?”
譚綸瞪了秦泰一眼,點頭表示不變了。
秦泰連忙笑嘻嘻地說:“譚大哥幫我一個忙好嗎?我把五成細米,也就是五千石細米換成一萬石雜糧好不好?您給我一萬五千石雜糧好了。”
這就是秦泰聰明的地方,他不要細糧,只要雜糧,雜糧不但便宜,而且實用。一萬石米變成了一萬五千石,當然更好了。
譚綸大罵起來:“好你個秦泰,不愧是山西人出身。細糧一兩銀子一石,雜糧六錢銀子一石。你用我給你的五千石細糧換我一萬石雜糧,我不但要多付五千石雜糧不說,一來一去我還虧了一千兩銀子。你不去做生意,真是太可惜了。好,誰叫你是張居正的朋友。這筆賬我會去找張居正算。我馬上給你去準備一萬五千石雜糧。”
秦泰笑嘻嘻地看著譚綸,譚綸表面上看上去氣急敗壞,其實心裡很清楚。秦泰只不過故意當做不知道而已,譚綸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張居正對自己這麼好。其實是裕王利用自己去平定福建,自己又一次成為了他人的工具。不過為了福建的百姓,秦泰心甘情願的做一次別人的棋子。
譚綸坐在書桌邊,奮筆直書寫了幾封信,分別裝在各自的信封裡。他對秦泰說:“秦大人,這是其他銀子的出處。你拿著這些信親自去南京戶部衙門、江蘇布政使衙門、浙江布政使衙門、江西布政使衙門、安徽布政使衙門,還有江南總督衙門,要他們為你準備銀子。”
秦泰白了譚綸一眼,說:“我一個人而已,怎麼去這麼多地方?不如你派人送信過去好了。”
譚綸也還了秦泰一個白眼,說:“這些衙門不是在南京,就是在南京有辦事的衙門。不用半天你就都走遍了。這點路還要我派人送信嗎?看來你在南京城裡呆的時間不夠長,連這麼一個普遍現象都不知道?比方說我,是浙江的參軍,不是在南京也有辦事地點嗎?你仔細去打聽一下,問清楚了要去的衙門,就直接去見他們的頭。他們不敢為難你,也不敢不借你銀子的。不過你的借據還是要寫的。這不,你從我這裡拿走的東西也要寫清楚,簽名蓋上你的大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