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張曼成這個級別的還不知道,只知道有一位半聖投靠了蠻族,如此訊息著實天雷滾滾,讓眾人差點站立不穩!歷來代表人族中堅與絕對的力量半聖也靠不住了嗎?別的不說,仗還沒開始打,士氣先消了一半之多。實在太令人難以接受了。
左右武衛、左右勇衛已經開拔。荊州牧,皇叔李缺也沒有糊塗,調遣大軍五萬,麾下最得力的謀士與戰將皆聯袂而來。荊州乃四通八達之地,李缺深刻明白交州乃是荊州的門戶,唇亡齒寒,一旦被那五十萬蠻族踏破濰城,他也將面臨不利局面,哪怕明知天后有意削弱自身力量,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但川蜀的蜀王李弘卻沒有這方面的憂慮,在地勢上,蜀州是盆地、高地,周圍山川高壑連綿不絕,就算蠻族五十萬平了帝國南疆,也完全危害不到他,所以他藉口吐渾蠻異動,不肯出兵,實際上呢?誰不知曉早在數月前吐渾蠻就被他打殘,已經開始向西狄大草原進發?
按照南蠻以往的風格,集合大軍後,勢必會不顧一切的進軍,燒殺搶掠,但這次南蠻非常的詭異,引而不發。起初,人族還不明白,很快,當東疆的海岸線上出現了規模宏大的妖族,當數萬妖族悍然跨過了妖皇嶺;當剛剛被靠山王府教訓的不輕的西狄蠻族再次組成聯軍出現在雍涼大地的邊界,當數以十萬計的蠻人虎視眈眈;當前歲被打殘的北蠻聚集所剩不多的有生力量策馬邊關,當來去如風的狼蠻咆哮於聖長城以北……所有人都明白了!
若傾全國之力,南蠻五十萬並不被帝國放在眼中,至多戰爭回答得稍微艱苦一點,但絕對動搖不了國本,可現如今,四面環伺的妖蠻具皆發難,邊關戰事烽煙四起,帝國便不能將力量源源不斷的調集給南疆兵團。這已經是一場決定帝國生死存亡的大戰!勝,舉國歡騰,乃空前之大捷。敗,國本動搖,百姓流離失所,焦土遍地!無論勝敗,受苦的都是百姓,戰端一開,生靈塗炭啊!
張曼成早已沒有了從前的嘻嘻哈哈,每日都面色陰沉的可怕,百年難遇的“聖戰”即將開啟,無論是誰,此刻都會手腳冰涼。更何況小時候,張曼成聽過自己爺爺講述過,當年他祖父親兄弟便十三個,堂兄弟、表兄弟等三十餘人,那一戰過後呢?只餘三個!那其中還有他那個被斬斷了雙腿的殘廢爺爺!
人數參加躲過百萬的妖蠻戰爭稱之為“聖戰”,可更多的時候,它還有個不算外號的外號“血磨”!彷彿天地間的滾滾大磨,囫圇個的人、妖、蠻,全都被扔進去,大磨滾動、碾壓,在慘叫、求饒、悲鳴聲中化作了血水,灌溉了這世間的花花草草、樹樹木木!如同歷史的車輪,血磨也是無可阻擋的,誰也不能讓它停止碾壓!
“主簿何在?”
張曼成檢視了一下兵甲儲備,卻發現多了許多非鷹揚軍制式裝備,頓時怒了。
大戰降臨,誰都難免緊張,而緊張容易滋生煩躁,張曼成正是如此,他現在與一堆乾裂的柴火沒什麼區別,點火就著。
鷹揚軍主薄是個中年男子,面白無鬚,有些微胖,聽到張曼成的大喝,連忙屁顛顛的跑了過來,道:“將軍喚我何事?天兒要下雨了,那邊剛製作的乾糧還沒收回倉庫。”
張曼成瞪著眼睛,怒道:“何事?你說何事?這些鬼頭刀怎麼回事兒?還有這種重甲,鷹揚軍用得到嗎?”
“將軍息怒,容我稟來!”,主簿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是死士營要的,那位楊伯長自己掏銀子置辦的。”
“死士營?”
張曼成拍了拍腦袋,想發火也找不著理由,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讓主簿回去做事,自己則是叫來了親衛,詢問一下死士營的狀況。
被問話的親衛滿臉的古怪,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說道:“死士營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