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韓尋從外地被召回之後,無論書院發生了什麼事情,陸九淵都讓韓尋參與進來,似乎有意將他培養成為下一代的書院院長。
韓尋微微沉吟,吐出來一個詞兒:“成聖之機!”。
陸九淵點了點頭,道:“沒錯,成聖之機!這些人已經確定了標點符號能夠成聖的可能性,所以有些迫不及待,怕是要橫生波折,如何應對?”。
像是在考校一般。
韓尋說道:“以不變應萬變,儒家這些年來雖然比不得兵家、法家風光在外,但底蘊猶存,也不是一些宵小之輩可以撼動的!”。
陸九淵長身而起,撫著花白的鬍鬚,笑道:“說的沒錯!”,頓了下,他臉上的笑容沉了下來,嘆息道:“那位靠山王世子如何反應?近來的這幾件事情,咱們書院做的也確實……不太地道。靠山王府的人可都不是什麼好脾氣啊!”。
韓文微蹙眉頭,沉默了很久,說道:“成聖之機的事情起於陳澄,矛盾激化則在於太子李珏,這些事情咱們本可以制止的,卻因為要對書院變革而放任自流。如今,書院又打著這件事情的幌子,將數百學子下放到各個學堂,無形中再次把他放進了風暴的漩渦,為他樹立了仇敵。尤其是他已經答應將成聖之機送給儒家的情況下。這不是不地道……是,很不地道!”。
陸九淵點了點頭,這是事實,他無可否認:“書院欠他的情,今後補償便是,嗯,先把這個拿給他!”,陸九淵將之前在小榻上寫下的字捲起來遞給韓尋道:“你跟他關係不錯,適當的開解他一下!”。
韓尋接過陸九淵的筆墨,無奈的說道:“儒家所以能夠屹立數千年而不倒且長盛不衰,就是因為相容幷包。唉——!怎麼就有那麼多人不明白呢?孔聖都說過‘所謂聖人者,德合於天地,變通無方’,變通啊!”。
陸九淵冷哼一聲,道:“那是某些人利令智昏!因為固守死理會讓他們獲利!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讓皆為利往!他們讓儒家蒙羞了!罷罷罷!不說這些了,學院交流的事情已經提上日程,這件事情由你來負責,儘快做好準備,中秋節前,他們就會來的!”。
“明白!”。
夜晚時分。
韓尋再一次造訪靠山王府,只是他沒有見到楊文,反而是先見到了西北圖騰龍,並且還是面色很不善的西北圖騰龍。
“楊文可在?”,迎著焦應龍冷冷的目光,韓尋硬著頭皮問道。
焦應龍沒回話,手腕一翻,手中多了柄漆黑如墨的青龍刀,二話不說,腳下一踏,大鵬展翅般躍在空中,雙手握著刀柄,狠狠地砍了下來。
韓尋不會打架,他自己也是這樣說的,但那不代表他不會躲閃,足下輕點,他便避開了焦應龍兇悍的攻擊。
“嗆啷”一聲,鋒利無匹的青龍刀切豆腐似的沒入王府鋪地的大理石內。一招不成,焦應龍也沒有繼續攻擊韓尋,收起青龍刀,生硬的說道:“靠山王府的便宜不是那麼好佔的!義父雖然不在洛都城,但靠山王府還有焦應龍!”。
焦應龍的修為只差一步便是大將,尤其是兵家人的修為有異於尋常的等級劃分,韓尋雖是大儒,但也不敢小瞧了焦應龍,小瞧了焦應龍的警告。
伸手將手中的陸九淵筆墨遞給焦應龍,韓尋道:“這是陸院長贈給楊文的親筆字帖!”。
焦應龍眉毛一挑,顯然是內心不平靜,陸九淵是什麼人他很清楚,當下鄭重收在手中,說道:“我會轉交!”。
對付焦應龍這種又悶又冷的傢伙,哪怕是韓尋這等謙謙君子也無可奈何,只能轉身告辭而去。
待韓尋走後,楊文從焦應龍身後的房間裡走了出來,接過焦應龍手裡的陸九淵親筆,咂了咂嘴兒,道:“就這麼一幅破字帖就想打發掉我?”。
焦應龍道:“很珍貴,半聖以下,無論任何人的攻擊,只要你將它展開,便可抵擋一次!”。
“哦?那倒是個好寶貝!”,楊文眼睛一亮,伸手便將字帖揣進了懷裡,嘴上也說道:“大兄明日就要前赴東疆上任,不知何時才能歸來,”,話鋒一轉變了味兒:“真不考慮下給我找個嫂子?就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兵書尚書家的閨女,蠻不錯的嘛!”。
焦應龍直接轉身,毫不理睬楊文。
楊文嘆了口氣,暗道:無趣兒啊!
“爹爹!”。
背後忽然傳來脆生生的叫喊,楊文半邊身子都僵硬了一下,旋即,拔腿就跑。
“你要去哪裡吖?”。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