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尋是個好人,品格正直、心地善良,不因天賦驚人而傲慢無禮,不因出身低微而憤懣不平。也許,從他身上唯一能夠找到讓別人覺得不妥的地方就在於他與恩師魏子夏的理念之爭。即便如此,別人也不會因此拿這件事情說三道四。
區別於楊文,哪怕楊某人不小心放了個屁,估計都會有人說他不懂禮節。
這就是區別對待,說的再難聽些,就是歧/視。先入為主的歧/視眼光已經讓別人覺得靠山王世子是個人渣,早該被斬首殺死。
對於大多數人的偏見,韓尋心裡有不同的看法。按道理來說,靠山王世子也是真正的天之驕子,身世顯赫不比天家皇子差多少,但在交談當中,他並沒有看到如同別人所說的紈絝子弟不學無術,反而是時常聽到連珠妙語,極有風采。
一番交流過後,韓尋嘴角掛著如同往日那般和煦的笑容,感慨不已,道:“若真的可以,我有意收你為弟子!”。
楊文大笑,低頭把青毛狗崽子抱在懷裡揉捏,嘴裡說道:“你敢跟魏師開這個口?恐怕他的黑玉戒尺不認人,另外……就算你有心,我還無意呢!”。
“咦?何出此言?”,韓尋開玩笑似的說道:“你可要知道我是大儒,是儒家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儒,更是近十年來最有希望文道封聖的大儒!我至今還沒有收過一個弟子,今後恐怕也不會收幾個,你若拜我為師,那便是首徒,也極有可能是唯一傳人!”。
“別逗了!”,楊文毫不為韓尋的身份所累,說話說得很隨便:“我是魏師弟子,你是我師兄,我若拜了你當座師,那你就成我‘二老子’了!好端端的,我幹嘛自降輩分?”。
韓尋愕然後,爽朗的大笑連連撫掌,道:“有趣兒!有趣兒!”,面容一肅,他接著說道:“說句實在話,魏師的教學與理念你恐怕接受不了,因為你們思想上有很大的差異。我不同,咱們聊的很來,思想也很相近,我的意思是……你依然是魏師的弟子,但我這個師兄想代師授徒,如何?”。
望著韓尋微亮的目光與洋溢的神情,楊文皺著眉頭思索,好久,卻是問道:“用磕頭不?”。
“自然不用!”。
“好極了!”。
如此嚴肅的事情只因為一個不用磕頭便同意下來,雙方還都認為理所應當,著實怪哉。
楊文乾淨利落的答應下來,然後便問道:“我昨日遇襲,自覺文力運用很有問題,敢請教韓師兄教我!”。
對於這個問題韓尋很慎重,挺直腰身,面色嚴肅,像是在思考,很久才慢吞吞的說道:“廣義的一種說法想必你也知道,以文力聚文器,或以詩詞歌賦輔助文力施展文術。但是,實際上文力的運用方式並不僅此而已,有多種多樣,你只需要找到最適合自己的方式便可!比如說我。”
說話的時候,韓尋單手伸在楊文的面前,潔白修長的手掌中本空無一物,倏忽間,楊文感覺到韓尋身上文力噴湧,只有一剎那,再看那手掌裡已經多了一根翠綠翠綠的碧玉洞簫,碧玉洞簫上光華流轉,漂亮的彷彿不應該是人間應有之物。
韓尋接著說道:“文道百家,應運而生無數種文力使用方式,如同墨家的機關術,農家的長生術,法家的言出法隨等等,都只是其中一種。而佔據主流的從古至今都是文術與文器,我的這根洞簫就是文器,用來吹奏可以清氣安神,也可以殺妖滅蠻。實際上文器是一種偷懶的方式,只需要文力的輸出操控便好,文術則不然,那不僅要恰到好處的控制文力輸出,還要念叨那些戰詞、戰詩,虛幻出本來並不存在的一些東西,也被稱為‘幻文術’,麻煩無比。但你要記住,這兩者相生相輔,合二為一才是王道!我的路……走的有點偏,還在糾正中。”
楊文歪著腦袋,說道:“以我現在的文力恐怕不能凝聚、溫養屬於自己的文器吧?”
韓尋一笑,道:“好高騖遠啊你!你現在僅僅有童生的修為,還早著呢,至少也要等有舉人修為的時候才可以!但你現在可以使用文術,也可以用文力附著利器作為兵器,否則的話,儒家為什麼還會提出六藝之說?為何還有儒子佩劍?那不是為了看著好看的。”
“能演示一下嗎?”。
時至今日,楊文心中有點後悔,因為過去實在太過放/蕩,以至空坐寶山而不知,現在想知卻又難。無論是自己的父親靠山王楊雄,還是封號止戈郡主的二姐楊眉兒,在文力使用方面恐怕都不遜於當世的任何人,可惜,自己從沒問過,更不關心這方面的事情。
韓尋是個好師兄,楊文提出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