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羽毛筆來,也裝模作樣地在山長寫下的那行字旁邊也寫了幾個字來,然後放下了羽毛筆,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來:“唉……實在是……”
先生故意滿臉遺憾地擺了擺頭,那一豎行字比起老山長的字來,沒有最醜,只有更醜。老山長瞬間就找回了心理的平衡,嘴唇上揚,眼角都笑出了皺紋來。夏鴻升驚呆了,直想從老山長的另一側背後朝著自己的老師豎大拇指,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先生一旦也惱羞成怒,那戒尺板子挨在手上的感覺可真不是一般的疼!
老山長心滿意足,很是新奇的拿起那隻羽毛筆來細細端詳了一會兒,又開口問道:“靜石,你是怎麼想起用這東西的?我瞧你用這隻筆寫起來就很是順暢。”
“稟告山長,是學生上一次被罰抄錄文章時,覺得毛筆太慢了,然後又想起來,平日裡先生講解經文,有些話只聽過一遍不行,腦子記不住,需要記錄下來,後日裡細細品思記憶,而學生用毛筆書寫太慢,總是跟不上記錄筆記,所以才想著做出一種能讓學生書寫的速度塊一些的筆來,好跟上先生講解的速度,於是就在家裡試著做了。至於書寫流暢,唯手熟爾。”
“哦……此物,雖不合傳統,卻也……恩,速記起來,倒也有幾分用處。呵呵,以老夫金雞的尾羽為材,看上去倒也別緻。”老山長一雙鷹目閃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夏鴻升幾人也不敢聲張,只能恭敬的躬身在那裡,等待山長髮話。良久,才聽山長說道:“此物倒是新奇,老夫一生從未墜過筆耕,想來區區羽毛筆,還難不得老夫,恩,這跟羽毛筆是你用老夫的金雞尾羽做成的,未經老夫同意,所以這筆自然歸老夫所有。老夫也要練習以此物書寫,呵呵,到時,靜石可與老夫比試一番,看看誰書寫的更快。”
夏鴻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還是迂腐的古代讀書人麼?拿雞毛筆寫聖賢字,怎麼看都是有辱斯文的舉動。不過夏鴻升也心裡暗自慶幸,幸好啊,這是遇到了一位開明的山長!
老山長說完之後,就轉身準備離去了,夏鴻升剛準備鬆一口氣,卻聽徐齊賢突然問道:“山長,我與師弟犯了錯誤,理當受罰!”
呃……夏鴻升看著一臉正氣,理直氣壯的徐齊賢,突然覺得剛才自己好像有些過於高看他了。
“是該受罰。也罷,齊賢,就罰你將司馬相如的《凡將篇》,史游的《急就篇》,李長《元尚篇》,揚雄的《訓纂篇》,賈紡的《遊喜篇》,去各抄五遍吧。至於靜石,恩,老夫覺得那‘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的文章倒是極有深意,不過聽之似乎未全,你且去默來,交給你等師尊吧。記住,都用羽毛筆來寫,卻不許再去打老夫金雞的主意!哈哈哈……”
說完,老山長便帶著那根羽毛筆飄然離去了。
三人恭送山長離開,一回頭,就見夏鴻升神色有異的看著先生,先生臉色一沉,喝道:“看什麼看!老夫只是覺得那幾具話裡甚有道理,卻不知出處,因而問於吾師罷了!想不到山長竟也不知出處,對此大感興趣,因而特來尋你。卻不想正看見你二人竟從後山狂奔而至!豎子!竟然如此行事,看老夫不打折了你們的腿!”
老先生越說越惱,剛才他還擔心山長一怒之下將此二人逐出書院去,此刻看山長被那羽毛筆的新奇給平復了,心中也是僥倖,看到自己的兩個學生,便是怒火心中來,抬要手就打下去,嚇的夏鴻升和徐齊賢趕緊轉身就逃。
夕陽西下,幾聲蟬啞,轉眼間書院中學子散去,一片寂靜了。
夏鴻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了看身邊寫突了的幾根羽毛筆來,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總算是將先生所罰的文章抄完了,也默寫了一遍修改過了的《三字經》出來,準備要給山長送去,只是還沒有想好,山長一會兒問起來這《三字經》從何而來,要怎麼說才好,總不能說是自己在心裡消遣先生,然後瞌睡迷糊之際順嘴將後世學的文章給背出來了吧。轉頭看看徐齊賢,還在奮筆疾書著,他本來毛筆字寫的就不錯,只要熟悉了硬筆握筆的姿勢,再寫起來就順暢多了。而且有毛筆字的底子,寫出來的字也要好看的多。
又等待了一會兒,徐齊賢才終於完成了山長罰抄的內容來,抬頭看看夏鴻升,朝他笑了笑,說道:“今日可真是嚇壞為兄了,唉,要不是山長對你的羽毛筆起了興趣來,恐怕今日我等就不只是罰抄這麼簡單了。靜石師弟,以後可切莫再如此做事了。你現在還小,偶爾犯錯,尚且不會有人追究。可須知這麼做習慣了,以後就難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