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都沒改過來的事兒,不可能靠一句話就能扭圍得了他的觀念。只好搖頭寄希望於多唸叨他幾次,讓他表面上做得比較和氣。
胤礽看熊賜履的表情也知道他不是很滿意,想了想,添上一句:“他心胸太窄。”
這倒是實話了,熊賜履道:“聖上用他,用其能,殿下明察之。不可因一己之好惡,而有失偏頗。”正義凜然地,暗示,我知道那傢伙是明珠一黨的,跟您作對很久了,可您也得客觀看待他啊。
胤礽無奈地答應了:“知道了。”試試看吧。
熊賜履頭疼了,彷彿又看到了那個六歲的小太子,犟得像頭牛。不是說他的表情,完全是指他的行事,你說什麼,只要他不樂意的,從來不會勉強自己去做。當面答應了,那是給你的面子,背後絕對把你的話當浮雲!
可是吧,一想到太子如今這樣努力,又起當自己學生的時候進步了好多,收斂了好多,又捨不得放棄。
熊賜履糾結了。
胤礽反笑了:“師傅怎麼這個樣子?也不避著師傅了,誰都知道我跟他們不太對付的,有一天,我對他們笑了,他們該想,這太子是不是又在想損招了?您說是不是?”
熊賜履啞然。
除此之外,太子對熊前師傅的話,還是很能聽得進去的。讓多讀書就多讀書,讓與兄弟保持友善就保持友善,讓對康熙好點兒再好點兒那就更加孝順。
熊賜履就納了悶兒了,太子不是應該跟大阿哥是死對頭麼?怎麼放著頭子不管,對著嘍囉死磕?
對此,胤礽的解釋是:“我的兄弟都是極好的,只是叫這起子小人挑唆的。我與大阿哥‘不和’,這話兒有多少年了?總有十年了罷?彼時我們才多大?縱有些磕絆,大抵也就是些小事兒,何致於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從什麼時候起,我與大阿哥就成了對頭了?為一己之私,離間天家骨肉,實在可恨。”
這話,當然也就傳到了康熙的耳朵裡。
熊賜履對此表示贊同,沒有索額圖和明珠,太子和大阿哥想鬧也鬧不起來的。不過呢,大阿哥要是自己沒想法,怎麼就被人利用了去呢?作為一個學術水平很高的儒學者,熊賜履對此進行了深入的挖掘。
最後認定,太子棄了索額圖,那是明智的,與其上述言論相符。蓋因索額圖乃其母族近親,人又退隱,所以言談間避了開去。而大阿哥,這貨不是好東西,他到現在還跟明珠一起鬼混,一定有所企圖。
熊師傅給胤禔添上了一筆,忘了本次談話的初衷乃是勸太子要對佛倫更加客氣一點。
等他下回想起來,過來跟太子繼續‘直言極諫’的時候,發現太子的膝蓋上坐著個肉糰子!
毓慶宮什麼時候變成託兒所了?太子還變身男阿姨?熊賜履退後一步,看看寫著毓慶宮的滿漢合書匾額,再往前走。眯一眯眼,適應了光線,發現太子的膝蓋真不是誰都能坐的,這一位恰是有資格坐的。
小肉糰子裹著件四開裾的褂子,石青色,暗紋。圓乎乎的胖臉,烏黑的眼睛,好奇地看了他一下,然後從太子的身上圓潤了下來。乖乖站到太子的椅子旁。
熊賜履見過胤礽,胤礽等他行完禮,禮貌地請他入座。笑道:“這是弘旦。”原來是他!這小子也太……可愛了吧?什麼都是圓乎乎的,五官形狀是能看出來長得不差,只是一圓,就有了‘笑果’,還好他現在年紀小僅僅是Q了,要是長大了還這樣……
熊賜履的腦筋以老年人罕有的速度運轉的時候,胤礽已經對他兒子介紹人了:“這是熊師傅,以前教過我的。”
接著,小胖子就踱著小四方步走到他跟前,深深一揖了。
熊賜履連忙跳了起來:“使不得。”
太子沒攔著他說話,只是用看好戲的眼神看著他兒子TX他老師。
小胖子眨著眼睛,誠懇地、疑惑地、請教地問:“對老師不應該尊敬的麼?阿瑪額娘是這麼教的。您是阿瑪的老師,是阿瑪要尊敬的人,我也該尊敬您吧?”
一口一個尊敬,把熊前師傅聽得滿頭大汗。你爹小時候沒這麼乖啊!
熊賜履道:“人有五倫,天地君親師,小阿哥是君,臣是臣。君在師上……明白了麼?”
小胖子到底年紀小,聽明白了前面兩句,對於後面大段的解釋,完全暈菜——有些東西跟他爹孃講的不一樣啊。
稟承有不懂就問的良好習慣,TX開始:“您還沒說,要不要尊敬師傅呢。”
“……”可以說不要麼?
“那……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