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美玉,瑩瑩生輝。
而石家送的東西里,還有幾樣針線。作為舅母,溫都氏與覺羅氏都有針線奉上。
出乎淑嘉意料地,胤礽如今居然對這些小事也很上心,還點評了一下名單上的諸人:“雅爾江阿是個懂事的,你對他好,他也對你好……”嘖嘖,雅爾江阿弟弟跟太子哥哥保證過了,胤禔那王府裡,他準能插進人去。
同樣的事情再做第二回,未免就失了頭回的新鮮刺激,這回也是一樣。諸妃這回過來,其心意就沒有往年那麼激動。一樣看過了孩子,一樣誇讚了一回。落座,諸福晉也到了。
三福晉早些時候出的月子,太子妃給她的禮不薄,她回的也厚。此時彼此見過,互相還問候了對方的兒子:“看著比我們家那個生得白胖些。”
“我就不信你的孩子會生得差了,我從今兒起算是能走動了,趕明兒必去看的。”
滿月宴,女人們說的是兒女經,夾坐在中間的八福晉就份外難熬。一年以內,都叫新婚,八福晉這還早著呢。然而在皇家,情況就又是一變了。不但看的人急,連自己都急了起來。
八福晉心裡焦得跟什麼似的,臉上還要笑得燦爛:“噯呀,生得可真好,長得像二嫂呢。”
三福晉道:“兒子長得像額娘,那是有福氣的相呢。”
“我也聽過這麼個說法兒呢……”
嘰嘰喳喳。竟沒人看出八福晉的壓抑來。
滿月宴持續得並不很久,客人散去,自有首領太監出來指揮著人收拾東西。西魯特氏也該回家去了。淑嘉給她帶了幾大包的東西回去,從藥材到鍛料一應俱全。真心覺得西魯特氏不容易,天下做母親的都費心,而有兩個以上子女的母親,更是加倍的辛苦。
西魯特氏心中自是不捨,臨行還要囑咐女兒:“坐得穩些,輕易不要動怒。你到了如今這份兒上,已經不用再多動了。對大阿哥、二阿哥好些,尤其要養好咱們三阿哥……家裡不用你多思量的,切記切記。”
胤礽那裡,在與索額圖說話。索額圖當然要在受邀之列,明著看來他是自請退休的老臣,康熙也表揚他、給他高額退休金。索額圖道:“以前竟是奴才錯了,往後,奴才只盼年節之時能過來磕個頭,心願足矣。”
胤礽在他面前,有一絲成就感的,不過被他一說,也傷感了起來:“你仍是我的叔外祖父,何必多言其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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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當然是興旺著的,連石家的姻親也是仕途順利的。十月裡,溫都氏之父鄂海,蒙康熙賞識,從按察使轉為布政使。
但是,毓慶宮自小胖子的‘兄長症候群事件’之後,又迎來了另一件麻煩事兒。太子殿下,真心地覺得自己缺錢了。
毓慶宮的收支問題,太子妃打嫁進來沒多久就發現了。那個時候她的根基尚淺,她丈夫也不大管事兒,自家地盤上的人事問題都還沒整清楚,實是有心無力——她得先摸順了丈夫才好動手。那個時候家底子也厚,又沒有別的支出,而太子妃本人,懷孕生孩子又佔了很大的精力,事情不急,也就暫時沒顧上這個。
現在,太子爺自己發現了,他有些急了。
事情是這樣的,毓慶宮四阿哥的滿月一辦,就意味著十月中旬了,他們得辦年禮了。往年裡,有太子妃操心,當然,今年還有太子妃操心,但是情勢卻變了。
前面說了,胤礽先前有一大助力——索黨。索黨很肥,這點毋庸置疑。貪賄啦、勒索啦、藉著某些大人物的名頭在外頭做買賣啦……很肥很肥。同樣的,孝敬也不會少。
現在呢,太子發現了,他不但是砍了尾巴,還砍了錢袋子。
不過,胤礽不後悔。
上有所好,下有所效。楚王好細腰,宮人多餓死。齊王好紫,子曰:“惡紫之奪朱也。”
太子端著架子,舉手投足間漫不經心地就把人比成糞土,大家自然就老實不說話。太子平易近人了,大家自然就更親近他。太子想聽實話,做事更務實了,就有實在人跟他說實在話。不實在的人,也會斟酌著說幾句實話。
直到這時候,胤礽才知道往日不知道的許多事情。他汗阿瑪的法子,還真是好使。由於他的‘正直’,詹事們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給太子提意見的時候也多了,打各種小報告、各種勸諫也多了。
太子爺終於知道了,以前他有不少灰色收入是底下人勒索來的,那些人打他的旗號還吃了很多回扣、中飽私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