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圍寫字樓都熄了燈,無邊夜幕昏昏沉沉,空中零星掛著的星星逐漸被烏雲捲去。
他經過窗邊,高大的身形遮住僅剩的不知哪來的光亮,又將那丁點兒碎影從黑暗中解放。
姜抒以凝著他略顯沉重的步伐,遲疑片刻,問:“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沒再回過頭,周嘉蘅嗓音帶著慣有的不耐,“你還不走?是打算在這看門?”
還有懟她的閒心,看來是沒什麼大事。
姜抒以悄悄翻了個白眼,然而卻在收起電腦的間隙,瞄見他僵直的背影和被白熾燈照得有些透明的側臉。
“……”
她嘆口氣,將筆記本往包裡一放,站他身後輕戳了下他的後背。
“要去醫院嗎?”
周嘉蘅下意識轉過身,恰好對上她的目光。
只一眼,他就知道,姜抒以什麼都知道了。
他們之間,太過熟悉了。
有時候只需要一個很微小的表情或者動作,就能懟彼此的想法十分了然。
就算是分別六年,最基本的本能還是刻在腦子裡的。
“不需要,吃藥就行。”
他垂頭,在劇烈疼痛的影響下,聲音仍舊與平日裡無二。
“藥在右邊第二個抽屜裡。”
姜抒以聞言,幾步過去拉開抽屜翻找了一番,只發現了一個空的藥瓶,裡面本該裝著胃藥。
也就是說,他是因為沒按時吃晚飯所以犯病了。
意識到這個,姜抒以不由得氣笑了。
他這人到底是有多欠?
寧願讓自己犯胃病都要把她拉過來改稿?
他到底是在圖什麼?
算了,怎麼說他現在也是個病人。
她總不能去跟一個病人計較。
“你是有多忙?”於是姜抒以拿出藥瓶在他面前晃了晃,頗為無奈道,“連藥吃完了都不記得?”
話一出口,語氣中的慣意連她自己都愣了下。
不過是剎那,她直起身,順手將空藥瓶放回去,若無其事地說:“走吧,我載你去醫院開藥。”
“不用了。”
大概是因為被拆穿了,周嘉蘅乾脆連裝都懶得裝了,一手摁住胃所在的地方,嗓音沙啞又虛弱。
“我家有藥,你送我回去吧。”
-
離開收工後荒涼一片的寫字樓,深灰色的小車穿梭在熙攘的商業街裡。
晚上九點多,商業街酒吧的活動還沒開始,不少人已經拿著便利店裡買的酒,站在各種吧前喝酒熱身。
趁著前方紅燈,姜抒以偏過頭,目光落在合著眼休息的周嘉蘅身上。
他一上車就閉了眼,大抵是痛得太厲害了,那隻手一直捂在胃部沒拿下來過。
她不免有些感慨。
那時候隔三岔五生病的人是她,周嘉蘅身體素質向來很好,幾乎從沒見他請過假,現在居然飽受胃病折磨。
趁著他閉眼,姜抒以毫不掩飾地打量他。
她總覺得上天是有偏愛的,而像周嘉蘅這種人,就是上天偏愛的產物。
他擁有天生的好皮囊,出色的頭腦,和幸福富裕的家庭,除去性格太差了點,可以說他的一切都很完美。
只可惜——
姜抒以冷漠地收回視線。
這麼完美的人,偏偏是個瞎子。
綠燈亮起,她油門一踩,將車拐進了一個高階住宅區。
周嘉蘅住的這個樓盤叫朗德堡,南湖市新起且是目前最頂級的樓盤,裡面住著的人非富即貴,全是南湖市裡有頭有臉的人物。
並且出於對住戶隱私,儘量降低記者私生等蹲守滋擾的風險,如果沒有裙帶關係,娛樂圈的人就算再有錢也沒法在這裡置辦房產。
姜抒以在周嘉蘅家門口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