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但在總頭領那裡立了功,日後等鍾俊傑繼承了他爹的一切,自己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盧丘心裡高興,嘴上卻說道:“這都是老盧應該做的,頭領在臨行前,曾幾次三番提醒老盧,買賣可以不成,少爺的周全乃是頂重要的。老盧深受頭領大恩,自當是,啊!……”
盧丘正說著興起,卻沒料到方才侍衛營的傷者中,有一位是下肢俱斷,站不起來的傷者。他一直躺在地上,所以也正好逃過了盧丘的通臂拳,眼見同伴慘死在盧丘的雙拳之下,心肝俱裂,他緊閉著雙眼逃過了賊人的眼睛,等到盧丘一心奉承鍾俊傑,不曾防備之時,運起畢生的力氣,挺起手中大刀,由下而上斜著插進了盧丘的體中。
直到體內傳來痛楚,盧丘方才感覺到,雖一掌拍碎了那侍衛的腦袋,可他自己業已是大限將至,如此突然的變故,讓這些剛剛安心的賊人們越發的驚恐不安。
一直是盧丘在為鍾俊傑安排事宜,確保周全,盧丘這麼一下被刺,也讓鍾俊傑慌了神,道:“盧總管,盧總管,這該怎麼辦呀!”
人情冷暖,平時人與人之間的交往,總是會被各種假象所矇蔽,惟有到這個時侯方能一目瞭然。盧丘倒下之後,鍾俊傑整個人變得六神無主,抓住盧丘的手臂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那些往日裡對盧丘必恭必敬的水賊們,則已是不耐的道:“少爺,盧總管眼看著就不行了,這也是他個人的命數,怨不得旁人。若是等會兒那牧野兔子被殺了,那些個野人轉過頭來就會追逐咱們,咱們可得趕緊上路呀!”
鍾俊傑一想起那些怪模怪樣的野人,心中便膽裂魂飛,拍著這名水賊道:“對,對,對,多虧你提醒了我,你叫什麼來著?回去之後,我定讓我爹嘉賞你。”
那水賊立時喜上眉梢,道:“小人叫董季,為少爺效命乃是小人前世修來的福分,不敢居功,還請少爺趕緊動身吧!”
旁邊的水賊們雖然對董季的好運大為眼紅,可眼下他們更關心的是趕緊離開這山洞,紛紛響應董季的提議,叫嚷著上路。
“好吧!那我們就別耽擱了,趕緊走吧!”這個鬼地方,鍾俊傑也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可一抬腳卻怎麼也動不得身,往後望去,原來是還剩下一口氣的盧丘緊緊抓住他的右腿,讓他邁不開步子。
鍾俊傑急道:“盧總管,你這是幹嘛呀!快鬆手,只要我回到洞庭,一定叫父親帶齊兄弟來為你報仇。”
董季也急忙在一旁說道:“是呀!盧總管您只管放心去吧!董季我一定誓死保衛少爺的周全。”
人之將死,盧丘哪裡還會管他鐘俊傑的安不安全,艱難的道:“少……少……少主子,別……別丟下老盧,帶……帶我一起上路。”
鍾俊傑急著向他勸說道:“老盧呀!不是少爺我不念舊情,你說你若受的只是皮毛之傷,我鍾某人絕不會扔下你不顧的。可你眼看就大限將至了,帶上你也不能活著出這山洞。再說那幫野人不知道什麼時侯就要追殺過來,帶上你豈不是大家一起玩完嗎?放心吧!我回去之後,一定帶著董季他們為你報仇。”
盧丘也不管那麼許多,只是呻吟著道:“帶……帶上老盧。”
這可將鍾俊傑急的夠嗆,一不做二不休,董季一腳將盧丘瑞到了一邊,道:“少爺,不能再退疑了,再不走就沒命了。”說罷便與一干水賊護著鍾俊傑就往山洞深處狂奔。
離去之前,鍾俊傑還回過頭望了歪倒在巖壁旁的盧丘一眼,然後扭過頭,再也沒有半分退疑的揚長而去。
曾經叱吒江湖,威風凜凜的通臂手盧丘,就這麼死在了自己一手提撥起來的董季腳下,嚥氣之後,他那雙不甘的眼眸卻怎麼也閉不上。
這時,戰場上零星的拚殺已近尾聲,那些劫後餘生的水賊與倭寇,不是藉機逃了,就是死在了將士們的手裡。然而這些已經無關大局,而今最為重要的便是山峰之上的拚殺。
牧野勝仁自看到戰場上的數千將士,盡皆隨著這座山峰上的旗鼓而調動,便斷定指揮著這些兵卒的將帥便藏身在此處山峰。當他一路掩殺過來,兵將不尋常的調動更加讓他確定了此念頭,只要能有一兩人逃出生天,將此間的情景相告於原田君,那麼他們的任務就不算失敗。
懷抱著這種打算,牧野勝仁向那些侍衛發出了暴風驟雨的攻擊,成功的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來。
若是在平原之上,任他牧野勝仁武功再高,面對數千將士也不過是蛙臂當車,自取滅亡罷了,可狹窄的山道卻為他提供了這幾乎不可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