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的分成,只是少主年歲尚輕,講的太明又恐其露出馬腳,只好隱忍下來待日後再行賠罪。統一了意見後二人不再拖延,急速的向約定地點找去。
在雨中急行了一陣,忽然有一道銀白的刀光迎面而來,鍾俊傑腳步一頓,遲疑一下,還是盧丘反應靈敏,順手一帶將他拉出了刀鋒的範圍。只見適才鍾俊傑身後的一棵大樹頓時傾倒,他們腳下的泥土也被震的晃動了一下。
驚魂方定的鐘俊傑向那道白光處望去,只見一人雙手持刀,刀尖下垂,正指著他們,那人一言不發,眸子裡更是泛著一陣陣的寒光。鍾俊傑勃然大怒,立時便要拔劍相向,卻被一旁的盧丘給攔了下來。
盧丘不去回應鍾俊傑投來的質疑眼神,反而神色自如的向對方喊道:“請回報牧野頭領,洞庭湖的盧某人應邀而來。”
可對方卻是無動於衷,依舊保持著那副戰鬥的架勢,更讓盧丘為難的是對方並不只是做做樣子而已,他感覺那道銳利的目光始終鎖定在他們身上,此刻的靜默,只是因為那人在找尋自己的破綻,好給予致命一擊。
盧丘自然不會束手待斃,他一方面暗自將功力佈滿全身,防備對方的攻擊,一方面又制止住激動的鐘俊傑,真是份難為的苦差。那在剛才大樹傾倒那刻,強烈的聲響震動了林子裡歇息之人,不消片刻,便有數道人影由林子深處跳躍而出。
“住手。”有一人高聲喊了起來,飛快的走到近前,先是對那個持刀之人一陣強烈的訓斥,不過話裡的內容,盧丘等人是一句也不曾聽懂,只是從對方激烈的聲調,以及那人低垂著腦袋,唯唯諾諾的模樣裡猜想是在挨訓。
那人又連連說了兩句“八噶”之後,這才轉身過來,用一口生硬的漢語說道:“兩位好,實在是抱歉,都是我們照顧不周,讓您二位受驚了。在下小澤敬吾,我們牧野頭領,已在裡面恭候多時,請。”一點頭一彎腰,十分恭敬的在前方引路。
對方態度的陡變,讓鍾俊傑很是受用,走過剛才向他揮刀之人的身旁時,還由鼻子裡發出一個重重的“哼”。而那個接連受辱之人則始終低垂著腦袋,只是那右手死死的將刀柄握住。
在小澤敬吾的帶領下,他們走過了好幾處明暗哨卡,連身經百戰的盧丘也不免被這些個倭寇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所觸動。一路過來,那些人皆是悄無聲息的隱身在雨裡,任由急驟的雨滴由上往下傾倒。
盧丘在洞庭水寨幾十年,對於自己兄弟們的兇狠一向是頗為自信的,可與眼前這些僂寇比起來,卻還是顯的人性了許多。自己的手下兄弟,對別人可以說沒有絲毫的同情,只要是需要,不論認識與否,都可以相當的殘忍。可這些人對自己都是極其刻薄,那對待起別人來,豈不是毫無人性可談。
盧丘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涼意,如若和他們對敵,看來不是自己原本想象的那般容易,沒有十足的把握,一定不能草率行事。
左串右轉,在漆黑的林子裡走了好些地方終於見到了光亮,那火光是來自一個山洞。小澤敬吾面帶歉意的道:“盧君,李君,請在此稍等一下,容我進去回稟我們牧野頭領,馬上出來為你們引見。”
小澤敬吾一路上週到的禮數,讓鍾俊傑大有好感,還不等盧丘回話,他便難得客氣的說道:“不礙事,不礙事,盡請自便好了。”
小澤敬吾又再次告罪,才入洞稟報。鍾俊傑環顧了周圍,輕聲向盧丘道:“盧總管,你說怪不怪,外面是重重防備,怎麼到這緊要的地方了,反而連個把守之人都沒有了?”
若是那麼簡單,這些人哪能如此橫行呀!盧丘靠近他耳邊,壓低了聲調說道:“那邊的草叢裡有暗藏之人,大約有四五人以上。”
鍾俊傑聞之色變。他的武功得自其父親親傳,一向也是極為自負,想不到連有人在附近都察覺不出來。他豎起雙耳賣力去聽,可是依舊是毫無頭緒。對於盧丘他是非常相信的,不但是父親依賴的左右手,也從不向他危言聳聽,頓時在他心目中,這班東贏人的形象又有了不小的爬升。
過了大概一盞茶的工夫,小澤敬吾邁著步子小跑到近前,還沒說話,先就是一彎腰,道:“實在是抱歉,讓二位久等了。”
不但是鍾俊傑,就連盧丘這個老江湖也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二人面面相覷,一臉的茫然。
可小澤敬吾緊接著又是一彎腰,頭埋的更低,滿懷歉意的說道:“給二位帶來不便之處,敬請原諒。”
他的這套言辭,讓盧丘他們都不好意思起來,急忙撐起他道:“您太見外了,用不著如此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