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空蕩蕩的。斷肢再生的神術費用不是普通人支付得起的,而多恩的胳膊被傾倒的馬車壓成了肉糜,即使是以克奈汀的神術修為也無能為力。所以現在多恩已經退下了廚房的一線,專門負責指導工作,用心地培養著他那幾個不爭氣的徒子徒孫,想要讓他們快點成材。
“唉……這次大統領那邊對諾蘭姬邇的調整,說不準是因為我的原因啊……”
捏著手中的酒杯,多恩嘆了口氣:“自從我手斷了之後,諾蘭姬邇的生意就一直在變差。”
對於多恩的擔憂,米德爾文氣彬彬地笑了起來:“怎麼可能,你想多了,多恩。雖然說起來很抱歉,但是會來諾蘭姬邇的人,怎麼會在意飯菜是變好吃了還是變差了。你沒看到麼?他們的魂兒都快被芙萊她們給勾走了。”
蘇佐知道芙萊,雖然與她並不是很熟,但是他還是知道這位跟綺蘿不相上下的人氣娼jì的。相比之經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綺蘿,芙萊要敬業多了,所以米德爾口中提到的才會是芙萊而不是綺蘿吧。
“新區那件事鬧得那麼大,再加上兩個月前一個富商與他的四名護衛被碎屍魔殺了的事情,整個文寧區都沒什麼人敢在夜裡出來了,相比之下,廚房的問題只不過是旁枝末節。”米德爾解釋著,安慰多恩道。
多恩勉勉強強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唉……無論如何……對了,怎麼沒見伽爾特統領?”
多恩突然想起來,作為諾蘭姬邇的負責人,伽爾特一直把諾蘭姬邇的諸人視作禁臠,這次對他的打擊估計也不會小。
果然,聽到多恩的疑惑,米德爾苦笑了一下:“正在他的房間裡發悶氣呢,誰都不見,經營了那麼長時間的諾蘭姬邇,被大統領一句話要走了大半,是誰也寬心不了。而且二統領那邊也太不厚道,只派了個管事過來——對文寧區的碎屍魔不聞不問的,在割諾蘭姬邇的骨血上卻那麼上心,看起來大統領與二統領那邊已經不怎麼在乎文寧區的死活了。”
說實話,蘇佐從聽說鴉之金鎖的上層組織不願意加派人手開始,就感覺到了鴉之金鎖內部存在著的派系鬥爭的存在,而這次娼jì的遷移問題,實際上只是激化了這個矛盾。
蘇佐的眼角不由得滑過一絲yīn騭,如果說綺蘿的離開,只是正常的人員調轉的話,他除了惆悵也不能多埋怨什麼,不過如今多恩與米德爾這段對話,卻似乎幫他心中的不爽找到了發洩口。
不過蘇佐還來不及多想什麼,滿臉yīn霾的伽爾特已經裹著滾滾黑袍,如同一隻巨大的黑鴉般衝進了大廳。
看向米德爾,伽爾特面部yīn沉得都能淌下黑水來了:“米德爾,出事了。你去召集人手,我先趕過去看看。”
。
蘇佐一直覺得,文寧區的生活雖然簡陋了點,但是說白了還真不錯,雖然外面打打殺殺,一直傳來死了個人什麼的,但是rì子還算能過下去。
這有些像是蘇佐的前世,生活在和平安全的國家裡,即使知道在地球的某些地方里,還存在著慘無人型的戰爭與殺戮,對此卻依舊沒有什麼實感。
在國外還能略微感受到那治安混亂,以及恐怖主義威脅所帶來的問題,但是在蘇佐的祖國,和平真的就在你的身邊。
國家強大的話,甚至即便你出了國,那種強大依然能夠籠罩著你,讓你感覺到安全與和平。
這就是蘇佐在諾蘭姬邇所感受到的感受,即便鴉之金鎖的強大,只是籠罩著這一個小小的文寧城區,但是那種安謐和平的感覺,依然可以消磨人的進取心——
讓人忘了這是一個慘無人道的,人吃人的世界。
原本新區的那次爆炸案稍稍提醒了蘇佐一點,所以蘇佐才會不惜xìng命,為了守護住這種安寧與鍊金師卡巴拉·希爾泰勒生死對決——在這麼一個魔幻封建的世界上,平民生活的幸福與否,很大意義上在於上層貴族們的心情的好壞。
說實話,蘇佐不是沒想過改變這樣的社會,不過現在的他還沒有能力,從老人那裡得到的知識與魔法算是一絲上進的希望,但是僅僅如此卻依然不夠。
亮出自己的奧法學徒的身份,或許可以讓伽爾特大吃一驚,但是伽爾特只要願意,依然可以一把捏死蘇佐;而銀玫瑰大公捏死伽爾特,就跟伽爾特捏死蘇佐一樣容易。
理想往往很豐滿,現實往往很骨感,搞不清楚這兩點的人,大多不是死了,就是變成了臭吊絲。
蘇佐不想變成臭吊絲,也不想提前領便當(死掉),所以蘇佐也只是想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