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繼續’的問題!”
“才能什麼的……鍊金師,你高估我了。”蘇佐的目光平靜地看著灰髮的男子,“我跟你不一樣,我不認為自己是天選之人,我的存在我的誕生,就是為了實現一個光榮而偉大的理想——我很無力,連一個孩子都沒法守護,我只是個普通人,身上沒錢,沒有老爸,沒有權勢,更沒有超乎常人的魔力與元素感知能力,即使開了掛,也打不過你這樣的世界上的真正強者。”
“我只是個普通人罷了,所以只是像個普通人那樣,為了一個普通的願望而堅持著,然後像個普通的人那樣,為了理想與信念而死去。”
“啊……沒錯,或許在你看來,理想與信念所需要的是犧牲他人,但是對於我而言,理想與信念這種東西,實際上,就是無數個志同道合的,跟我一樣的普通人,犧牲自己的生命與人生,一點一點堆砌出來的,很崇高,很偉大,很神聖的東西。”
“沒錯,現在這個世界是屬於皇帝,教會與貴族們的,以後可能是屬於你們這些睿智,強大的法師的。但是我堅信,即使我現在死去,在這個世界上,依舊有千千萬萬,無窮無盡的如同我這樣的普通人——是不是有點俗?不過我還是要說——”
“雖千萬人,吾往矣,往之無悔,往之從容,往之堅信!”
“堅信這個世界,這片大地,終究還是屬於我們,屬於我們這千千萬萬的平民的!”
“平民……”槍尖稍稍地落下,然後緩緩地,重新抬了起來,“真是可笑……你居然認為那些螻蟻……”
“那是你沒見過我眼中的世界……”蘇佐微笑著,宛若教典中殉道的聖徒般,為了心中只有自己所見過的天國而垂首低頭,向死神的呼喚回之以平靜從容。
蘇佐緊緊地抱住了懷中的女嬰。
“那你就去死吧!”
眼角的槍尖化作一道銀弧,蘇佐下意識地轉身彎腰,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懷中的嬰兒。
。
“嘭!”
蘇佐的身體如同殘破的皮球一樣飛了起來。
“咯——”
從喉嚨中吐出的鮮血化作長長的紅sè緞帶,蘇佐睜開雙眼,驚訝地發現自己還沒有死去。
“怎麼回事……”
“對了……是魔道書……”
背在背上的魔道書為蘇佐擋了一記,所以蘇佐才沒有變成兩半。
但是巨大的衝擊力之下,蘇佐的身體卻依然高高地飛了起來。
“不好……”
齒縫間往外噴shè著鮮血,飛在半空中,蘇佐眼角的餘光,卻已經看到了地面上一塊巨大的空洞……
“這是先前的落石術……”
蘇佐總算知道了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這樣摔下去會死的……”
蘇佐雖然可以坦然面對鍊金師的長槍,但是說實話,只要有一絲可能,他還是不想死的。
之所以不交出小郡主的原因,說白了也很簡單,他壓根就不認為交出小郡主後,他還能活著。鍊金師不殺他,銀玫瑰公爵也會殺了他,所以還不如干脆硬撐到底。反正身在文寧區這個巨大的囚籠裡,他想跑也跑不到哪去。
不過眼看就要“真·臉著地”了,蘇佐也顧不上想那麼多,強行轉換血脈模式為“北地”,啟動法術狂暴化,從自己本就已經枯竭的身體裡再強行擠出來一絲魔力,發動了一個最弱的魔能力場法術作為緩衝,然後扭轉身體,背對地面,聽天由命了。
“轟!”
像是炮彈一樣砸在禮堂大廳最前面的牆壁上,蘇佐額頭破裂,滿嘴鮮血,幾乎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了。
視野一片鮮紅,但是蘇佐寧願自己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
黑sè的身影掀起氣浪與塵埃,穩穩落地,死神走到自己的面前,再一次舉起長槍。
“再問你一次——”
蘇佐已經沒興趣去聽了——“你煩不煩”——如果蘇佐還能開口,他絕對要這樣回答這個執拗的蠢蛋鍊金師。
蘇佐勉強抬起一根手指,搭在女嬰的襁褓上,晃了晃。
滿頭鮮血的他強行扯出一個微笑,嘲弄地看著鍊金師的位置——嚴重的失血,終於奪去了他的視覺。
短暫的沉默之後——
“真是……冥頑不靈!”
蘇佐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
……
……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