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鱗鎧甲冑當真瓣不出與普通兵士的區別。
可他目光如炬,在夜下亦是熠熠生輝,夕岄多望了一眼,霎時就認了出。
“王爺他,私下去找皇帝,所謂何事?”劉欽奇怪了,王爺改頭換裝,定是為了躲避明夏將軍的耳目。可有什麼事情,他必須瞞著明夏將軍,和皇帝私自洽談呢?
這個疑惑亦是明夏心中所想,他緊了緊拳,俊龐一青一白。
“夕岄。”
緘默一刻後,祁明夏驀地一喚。
“在?”
夕岄像是在有料到一般,默契應答。兩人回視一眼後,心裡都有了底,一旁的劉欽也看了出來,說到:“這太危險了,皇帝武功高深,定會發現了!”
明夏卻不理,說到:“我們自會小心,但即便被發現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夕岄也是同意,劉欽又說:“那你們也帶我去。”
明夏莞爾一笑,拍拍劉欽的肩說到:“你在這,隨時等訊息。”
劉欽無可奈何,只得頜首領命。於是下一刻,祁明夏與夕岄則換了一身行頭,從帳內跳出。此時夜深人靜,兩人的武功能在營地穿梭自如,不令任何人察覺。半晌之後,他們已偷偷靠近了皇帝帳營,兩人避開御林軍的巡查,躲在帳後,撕裂了一塊粗氌氌,向裡內瞧去。
裡面燭火搖曳,瑟瑟的風聲鼓動帳篷,發出沉悶的聲響。
皇帝斜憑塌上,見來人卻也一語不發,只饒有興致的睨視面前的魁梧男子。
那男子身材高大硬朗,一襲黑色鱗甲,頭上還帶了掩面鐵盔。他站定在皇帝跟前,許久後,才動了動下頜,說到:“皇上安好。”
這一聲便曝露了他的身份。祁明夏心中一緊,黑眸凜然瞪大。
第一百二十一章 秘密(二)
黑眸一瞠,祁明夏揪在氌氌上的手一緊,險些就要衝了出去。好在夕岄橫手一按他的肩,才鎮定下來。夕岄遞給他一個按兵不動的眼神,明夏喘著粗氣,僵硬的轉動瞳仁,兩人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帳內。
“燁兒……”
端睿王沉痛的一喚,他不敢抬頭。祁燁卻突的尖銳大笑,仿似聽見了世間最可笑的呼喚,端睿王深深閉眼,表情哀慟不已。
“燁兒!?”祁燁霍地雙手一展,步步逼近,地上的人長跪不起,祁燁則饒有興致的踱步。
“燁兒?燁兒?燁兒?”祁燁擠了擠眉眼,眸中陰鷙之極。端睿王緘默,只是緊了緊雙拳,無可奈何的輕嘆。祁燁卻像被觸動了回憶之弦,說到:
“這般陌生的詞,事隔這麼多年,居然又讓朕聽見了……哈哈……”
端睿王如刀刻斧斫的臉龐微微抽動,他睜開眼來,緩緩抬起頭:“這都是我的錯,皇上,你現已是一國之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什麼仇恨都過去了,你又何苦要如此?”
端睿王說的每個字,彷彿都在切割祁燁的神經,他一瞪潭目,又湊近幾分說:“一國之君?呼風喚雨?祁淵,你可知朕為了當這一國之君,吃了多少苦,做了多少事?這權利是我自己贏來的,你憑什麼勸告我!”
祁燁半蹲下來,強迫端睿王與之對視。他鋒芒畢露的黑眸裡,帶著不容置疑的譏諷和恨意,令端睿王無法直視。
祁燁喜歡他眸間的閃爍,他分外得意:“知道朕有今天,腳下踩了多少死人麼?”
端睿王不語,只是粗眉擰的更緊。
“為了讓後宮孤寂悽清,朕先後害死了先皇的四大妃子:容妃,清妃,柔妃,還有雪妃?”
說到雪妃時,帳外的夕岄身子一僵,拳頭霎時攥緊。
“容妃,清妃,柔妃都是死不足惜,但雪妃是個好女人。她見我孤苦無依,對我是甚好。可是越是善良的女人,越是愚昧,她死的時候正對著我說笑,那笑還僵在臉上,她就沒氣了……哈哈!”
夕岄的瞳眸驀然猩紅,鼻息咻咻的抓緊了腰間的劍。
祁燁卻在帳內一發不可收拾的說到:“再來,朕利用了一路把自已養大的奶媽,毒死了太子。奶媽則被五馬分屍,她行刑時,我躲在父皇身後偷看,大家以為我嚇壞了,卻沒有知道朕是在笑……”
“朕在偷笑……”
端睿王的臉色已是乍青乍白,晦暗的燭光下,一切都顯得那麼模糊。惡在這光明的邊緣崛地而起,勢如破竹。
“緊接著,朕又陷害祁澈的兩個哥哥,讓他們雙雙斃命!他們死後,朕便是最大的皇子,理所當然的被封為太子。然後,你的親哥哥,朕的父皇,也被我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