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道:“先喝幾碗再說吧!”給我斟了一碗,“第一碗,是感謝你在龍之國幫助我們。”放下酒瓶,自己先幹了碗中的酒。
我一怔,捏著碗一頓,看看埃爾頓,一口飲下。
埃爾頓又給我斟了一碗:“這是為風狼傭兵團喝彩,儘管他們還沒有龍之國的邊防軍那麼強,但他們與甘洛的騎兵團幫助我們提前結束了戰爭,蜥蜴人會記住他們的!靠英勇贏得榮譽是每一個戰士所追求的,但靠英勇贏得和平的戰士才是真正的勇士!你讓一批勇士來,我感激你。”
埃爾頓晃晃酒瓶,換了一瓶,又給我斟了一碗,給自己也斟了一碗:“這碗,就算給你接風洗塵。”
“等等。”我收斂笑容,說:“你很累了,飲多了不好!”
“貴國不是有句老話嗎?今朝有酒今朝醉。”埃爾頓手摸上碗:“我雖年紀大,豪氣卻不比你們年輕人差,我先喝。”
我手急動,按在他的碗邊,落寞地說:“看來,我來找你,當真算不得一件好事。”
埃爾頓一怔,笑問:“怎麼說?”
我看著他:“給人接風洗塵,用上毒酒的恐怕不多吧?”
埃爾頓臉上笑容拉出的線條,嘴角的弧線,都突地滯止僵化在臉上,僵化的笑容與羞愧、驚詫的表情混合在一起,讓他此刻的表情比小丑還引人發笑,但我卻覺得心裡很苦,笑不出來。
我把手指放在碗沿,推著碗平平地緩慢移開,在碗的背後,一隻小螞蟻翻躺在濺出的一滴酒液中,只剩下一隻腳還在有氣無力地划動著。
“我本不該對一個朋友起戒心,但你太專注那些事務了。我一進來就覺得氣氛不對。”我嘆息一聲:“如果你沒有煩心的事,以你治國之材,處理日常事宜,何須如此專心?”
我想著思琳,是她與我的契約讓我擁有了察覺死亡威脅的能力,開始,我認為埃爾頓並不知曉,但當他斟酒居然濺了出來,我確信這是他自己佈置的。
一個半獸人見到朋友激動得倒酒時濺出酒液很正常,一個魔導士長期對魔法精微地控制,心不亂是不會在這個小動作上出現偏差的。
我們靜靜地坐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就在我們的沉默中,密了起來。
聽著窗外的雨聲,我舔舔嘴唇,從海里一日一夜的急趕,又飢又渴,剛才喝了酒,口裡反而更幹了。
埃爾頓看見,遞過一碗茶。
我推開。
“這茶裡沒有毒。”
我依舊推開:“我知道。”
“早點走吧,在他們來之前。”
我冷笑一聲:“我就是想看看他們的說服力,是否真的有力到迫得人自殺的地步!”
埃爾頓神情頓時顯得有些燦然,突地低頭笑起來:“這想必是龍族的精神了吧!我很佩服你們這種精神,能正面硬頂魔界,當然能生出這種讓人又敬又懼的精神。”
“過獎了,我不是龍族的。”
埃爾頓:“誰都說蜥蜴王族能成為龍,但認真算來,還沒有你們龍之國的人族成為龍族的多。不光你們龍之國處處強於我們,其他的國家也都各有生存的基石。我們蜥蜴人能生存,只有一樣特長:平淡!我們生活的地方是人族和其他族類都不願意踏足的海濱沼澤,無財無寶,靠天吃飯,連海里的魚都小些,刺多些,味道差些;地勢偏僻,遠離軍事要衝;人物也不出眾,也沒有能讓其他族欣賞的美女。但這些就是我們的保護神!能幾次避開大戰,靠的就是這個保護神。這個平淡的地方,只要沒有吸引人的東西,就不會有能滅亡蜥蜴人的力量到這裡來。”
“甘洛的騎士團是受歡迎的,蜥蜴人為他們的到來而歡呼,我也歡呼迎接,然而,沒想到……”埃爾頓苦澀地說:“他們的要求是逃避不了的。這幾天我都沒睡好,翻來覆去地想,只為了解決一個疑問。我在想,什麼是世上最愚蠢的事?
“很多事當時看來正確,事後回想簡直是愚蠢透頂!這樣的事數之不清,但我最後還是找到了答案,對我們蜥蜴人來說,夾在龍之國與魔界的爭鬥之間就是世上最愚蠢的舉動了。”
“這就是你用毒酒來款待我的原因?”我鼓掌,冷諷道:“聽來似乎很有道理。平淡,唔,有時候確實也算得上一種力量。只要殺了我,魔族就滿意了;你再死了,龍之國也不會追究了。於是,這個平淡的地方,在失去了吸引注意的源頭後,就能保持平靜。你可以放心的是,我不是龍之國的特使,所以我死了你也用不著陪葬。現在,你要改變主意,喝那碗毒酒還來得及,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