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舌頭呼哧喘氣。
黃龍若有所思,忽道:“若是見到……”隨即語音一哽,笑了起來,“罷了,左右見不著,何必多此一舉。”
言罷已緩緩閤眼。
林方生卻在他手持輪迴盤時就已醒來,此刻見黃龍歸來,奇道:“為何我對那輪迴盤,有格外熟悉之感?”
黃龍朗聲大笑起來,“你那時名諱林頌,乃玄昌國一名皇家侍衛,玄昌國破時,你拼死將穆天降救出,逃亡魔界,二人相依為命。之後你又為救他,被噬魂獸吞盡元神。故而穆天降以輪迴盤顛倒因果,換回你一縷神魂……”
他見林方生一臉茫然,方才住口道:“既然因果顛倒,你二人那些緣分也盡消了,不提也罷。穆天降與公冶明鏡,送他二人去個尋常人家轉生,得享天倫,也是一場功德。另有一事。”
黃龍停了片刻,終究掙扎道:“為我傳一句話給六道:快些嫁人去,若是等到人老珠黃,便真沒人要了。”
林方生一一應了,再睜眼時,已身在庭院之中。
那黃龍倒是走得乾脆,道別也不肯留一句。
嘯日黑榆木枝幹晃動起來,一顆散發黑光的圓球把庭院中幾人包圍起來,飛速彈出天京閣。
一番振動後,幾人已落了實地,鎮魔塔就在視野所及之處,他幾人落地之處,被侵蝕的晶壁漸漸癒合,重新將剩下不過三分之一版圖的魔界封閉在內。
這一行人在無界內追尋中樞花費多日,如今出來,卻快得叫人意外。
林方生方才站直身軀,就見一朵瑩白蓮花疾馳而來,不等停穩,就自那飛行法寶上落下一個女修,正是六道,神色匆匆,焦急萬分,在人群中搜尋,道:“黃龍又躲去何處,為何不肯現身?”
林方生見她怒氣衝衝,只得硬起頭皮道:“黃龍前輩有話轉告。”
在六道一雙清麗灼熱的雙目下,吞吞吐吐,終歸是講了出來。
六道氣急反笑,卻是流下兩行清淚:“那個混人!混人!”
魔界正是黃昏時分,夕陽無限好,光暖照人,幾名男子都沉默不語,立在一旁。
這與天地同壽的大能女修終究收拾了情緒,自儲物戒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令牌來,黑中帶金,邊緣雕有兩條蟠龍,往赫連萬城面前一擲,道:“神龍令拿去,塔我不守了,你們愛如何折騰,儘管折騰!”
言罷又身形一閃,乘上那蓮花法寶,竟自去了。
赫連萬城接住神龍令,摩挲片刻,忽道:“徵漠方生聽令。”
這師兄弟二人聞言一怔,急忙肅容整衣跪下。
赫連萬城清冷聲音,就自他二人頭頂響起,“如今魔界群龍無首,為師將留在此地,整肅紀律,一統魔界。徵漠,為師現將掌門之位傳於你,方生,你亦當潛心修煉,輔佐掌門師兄。”
這二人尚未自震驚中回神,炎夜已慌慌張張,化形套上衣衫,也在林方生身旁跪下,道:“師、師尊,還有我……”
赫連萬城道:“炎夜與我同留魔界。”
那狼崽子臉上頓時顯出幾分失望之色來,卻又不敢多言,眷戀看著林方生,又悠悠望向赫連萬城。
赫連萬城道:“莫非不滿?”
炎夜嚇一跳,急忙俯身應道:“弟子、弟子不敢。只是……方生師兄……”
赫連萬城方才放緩幾分語調,“有為師坐鎮,往來魔界,又有何難?路過北溟之時,還請宮主行個方便。”
司華鈞仍是冷哼:“我娘子要回宮,何需你這老道多言。”
赫連萬城深沉看他,司華鈞不肯示弱,亦是瞪視回去。
林方生還待多言,卻被徵漠一按肩頭,道:“啟稟師尊,先祖師有遺命,弟子化神之時,方可繼承掌門之位。只是如今事急從權,師尊心懷天下蒼生,弟子自然義不容辭,願為師門分憂。故而,暫代掌門之位,待魔界事了,還請師尊憐弟子等人力有未逮,重掌萬劍門。”
赫連萬城霜雪一般冰寒視線,落在幾名弟子身上時,方才有些消融跡象,掃過林方生時,又更柔和幾分,又頷首道:“如此亦可。”
幾人議事完畢,就往戰場趕去。遠遠就見黑壓壓一片廝殺不休,他幾人劍光一閃,已遁入人、修、妖三方聯軍主將陣內。
那為首幾人,正是五行宗、龍虎堂首領,並陳昌、安海幾人。
安海遠遠見到司華鈞,驚喜交集,上前兩步,跪在司華鈞面前道:“所幸宮主無事!”
司華鈞虛扶他起身,雖未曾痊癒,氣色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