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身形一動,已化身蛟龍,紅鱗紅爪,宛若寶石雕刻,光華璀璨,堅硬無比,連滅靈沙塵亦被反彈大半,那紅蛟頭頂赤色獨角紅得宛若熾烈燃燒,一聲震耳龍吟,紅尾往那塵霧中不分敵我地一掃,縱身衝向赫連萬城。
赫連萬城面色如常,隨手一抬劍神槍,就見滿天槍影,無懈可擊,一邊開口道:“司華宮主,我徒弟在貴府叨擾已久,如今當回。”
聲音亦冷得不帶人氣。
司華鈞則是一笑,隆隆聲震得房頂鑲嵌珍珠寶石如雨下墜:“那便讓我看看閣下斤兩如何。”
而後龍口大開,一股火流瀑布洶湧奔出,燒得大殿中珠玉翡翠盡皆變形,有兩個妖修於打鬥中被撞得碰上火焰,亦是被燒得半邊身子化為焦炭,慘呼幾聲,氣絕身亡。
赫連萬城手中長槍橫掃,劍意凝實渾厚,連地板亦掀翻起來,生生將那火瀑擋得折回去,紅蛟又一聲咆哮,頭顱高昂,居高臨下噴出更多烈火,赫連萬城亦是不俱,挽出無數銀白槍花,宛若半空燦然生蓮,銀蓮花瓣片片散落,清淨無垢,將那火焰阻隔消融,更有尖銳劍意,自那璀璨花瓣之間透出,激射向蛟龍。紅蛟身軀曲張避開,又撞斷幾根石柱。
不多時,華美大殿已被這一蛟一人攪得七零八落,焦黑如廢墟。
林方生才一喜,又一憂,在地上尋了幾柄兵器就欲上前助師尊一臂之力,卻忽聽身後有人喚道:“師弟!”
繼而手腕被人握住。
林方生驚喜交集,師兄果然來了!
回頭便見徵漠,一身白衣風塵僕僕,竟是,憔悴已極。
他自是知道師兄何以至此,一時間胸中百味雜陳,手中鐵斧落地,眼角便酸澀起來,又憂心師尊安慰,即刻強壓下翻騰情緒,道:
“師兄,可有三十六把靈劍借我一用?”以他如今修為,唯有這天罡地煞劍陣或可阻上那紅蛟一二。
徵漠卻拉他手腕,向殿外疾步走去:“師弟,快走。”
第七章 魔修閻邪
林方生自然不肯,轉頭看師尊與紅蛟鬥得難解難分,赫連萬城自是知道他心性,一槍刺向蛟龍眼睛時,叮囑一聲:“與你師兄先回,為師隨後便歸。”
紅蛟嗤笑:“你這老道好大口氣,與我為敵,還以為當真走得了?”
那頂著寶硯兒外皮的魔修便又噗哧笑起來:“我等便不打攪老道和老妖親熱,就此告辭。”
赫連萬城十七歲築基,自此踏上修仙大道,二十二歲結丹,天資比起徵漠林方生更是高出無數。結丹之後容貌便無變化,故此赫連萬城與自己兩個徒兒,外貌卻有若兄弟,而非師徒。只是徵漠與林方生自幼跟隨師尊,敬愛已久,而赫連萬城年歲過百,氣質自是非二十出頭年輕人可比,故而不覺異樣罷了。
魔修卻對那青年人模樣的赫連萬城毫無敬畏之心,一邊以白骨杖擊殺那些本就奄奄一息的妖魔,一邊朝宮外走去。
赫連萬城自是不與他計較,難得紅蛟亦是不放心上,只見林方生跟隨那兩人離開,內心惱怒,卻被赫連萬城阻住,竟是不得騰手捉拿。
徵漠師兄弟二人得了師尊口諭,不敢耽誤,一路急行,寶硯兒亦同行,出得宮門,便是北溟海底,水深陰冷黑沉,水中妖物卻已被珍珠宮內強大氣息驚得逃竄無蹤。
寶硯兒在海底行走幾步,推開海底砂石,惋惜低嘆:“這傳送陣太過殘缺,用過這次便盡毀,你們那老道師父只有自己游回去了。”
北溟海固然水深難測,幅員遼闊,妖物橫行,對已入化神期的師尊來說卻算不得什麼,徵漠兩個也不擔憂,如今他二人修為不足,留下反而令師尊分心,徵漠更是一早就得師尊吩咐,找到師弟,立即回師門,不許耽擱。
故而徵漠只是安撫握住師弟手腕,向寶硯兒道:“無妨,走吧。”
寶硯兒卻不睬他,而是巧笑嫣然轉頭看林方生:“這位哥哥,你待如何?”
林方生見過赫連萬城與司華鈞方才戰鬥,對自家師尊亦是自信滿滿,即使取勝不能,師尊亦可全身而退,如今纏鬥,也是為他是兄弟二人爭取時間罷了。便朝那小童頷首道:“一切聽師兄吩咐。”
寶硯兒似覺無趣,撇撇嘴,一道紅線自額頭裂開,繼而整張麵皮亦從紅線處裂開,一個青年撐破寶硯兒整張表皮,直起身來,身周血水,將海水染得嫣紅一片,伴隨破裂表皮,漸漸散去。
那青年正是魔修閻邪。
魔修這等偽裝之法,當真是聳人聽聞,血腥殘酷。
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