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進了一間囚室,囚室內坐在暗處的人抬起清冷蒼涼的眸子望著進來的人:“是你?”
她聞言背影一滯,那聲音,不是楚策是誰?
正文 蓮湖之錯!'VIP'
囚室內很靜,陽光有高牆窄小的視窗照進來,她怔怔地站在那裡,都沒有勇氣轉過身去看後面的那個人,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什麼話。
“你不該來。”低沉的聲音背後響起,似帶著微微嘆息。
煙落默然不語,袖中的手不由握緊,深深吸了口氣,轉身走了過去,看到坐在簡單床榻上面色蒼白失血的冷峻男子,沉聲道:“對不起!”肋
他靜靜地望著她,蒼白的唇勾起一抹淺淡的笑,等了這麼多年,盼了這麼多年,當她終於又站在他的面前,明明就在眼前,卻是那樣遙不可及。
六年,他在朝堂爭權奪利,她在紅塵輾轉浮沉,六年的分離,卻感覺久遠得已經天荒地老,已經歷經幾世輪迴,滄海桑田。
那些壓抑在心頭想都不敢想的回憶呼嘯而來,他曾無數想象過他們相見的畫面,卻怎麼也未曾想到是這樣的……
他還是他,卻再也不是那個與她並肩,執手一生的人了,誰能體會到此時物事人非的蒼涼?
他望著她的背影,目光有些恍惚,彷彿極力想看清這具身軀內的靈魂,然而眼前一片空茫,他怎麼也無法看到記憶中的那個女子。
十年相守,三年夫妻,原來最熟悉的兩個人,陌生得恍若從未相識,時過境遷,原來是這般的殘酷。鑊
她抿了抿唇,別開頭,只覺喉間莫名的哽咽,低頭從袖中取出一隻藥瓶遞過,卻始終不敢去看那雙蒼涼的眸子:“這是治療內傷的藥,每天服一粒。”
楚策沒有出聲,怔然了許久方才探手接過,朝邊上挪了挪,淡聲道:“坐吧!”將藥服一粒,斂目倚著牆,拉了拉身上的披風:“帶你進來的是青龍他們,這裡還算安全。”
東齊軍怎麼也沒想到他的人已經混到了他們之間,而他就在諸葛清和百里行素平日所居的驛館對街的牢獄中,即便諸葛清此時搜城也好,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地方來。
她抿著唇,思量了半晌,道:“我帶了藥來,你的傷……”
“無礙。”剛一說完就咳了兩聲,平息下來,側頭望了望她,淡聲問:“祈衍還是去找上你了?”
她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嗯。”
楚策微微閉上眼,嘆息:“你不該來。”
中州大婚之時,他已經決定放下一切,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動搖他的決心呢?
“我自己犯的錯,我自己承擔,我一定會把你送回滄都。”她堅定地說道,
“你不來,我一樣回得去。”楚策沉聲說道。
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讓自己死在東齊,不管有多艱難他都會讓自己活下來,只有他活著,她才能活著,平安地活著。
“我知道。”她輕輕點了點頭,一國之君甘願蟄伏在這牢獄之中,這份隱忍又是幾人能做到的,能屈能伸。
古往今來,他恐怕是第一個坐了牢的皇帝!
“可還恨我?”楚策嘆息般出聲,聲音低得微不可聞。
“恨過了。”她坦然回道,恨得太累了,終於還是放下了,放下了愛,放下了恨,放下了一切“如果你們早些說出來,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
楚策抬眸望著她的側臉,勾起一抹蒼白的笑:“說出來,你會回來嗎?”
會嗎?
會嗎?
“不會。”她平靜地說道。
楚策無力地閉上眼,前所未有的疲憊撲天蓋地的襲來,一顆心蒼茫得有些空洞,這麼多年,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對手,面對什麼樣的困境,他都沒有這樣的累,累得再也不想醒來。
早就已經料到的答案,為何還要這麼心痛呢?
從他走上西楚的帝位,從皇極大殿的決裂,從他決定走上這條路開始,他就已經失去了回頭的資格……
“這樣也好。”他突然嘆息著出聲說道。
煙落深深吸了口氣,低聲道:“對不起!”他的以命相護,他的暗中相助,所有一切的一切,她只能說對不起。
她默然不語,低頭將身上所帶的藥物和銀針一一取出,看他的面色應該傷得不輕,不能再耽誤治療了。
楚策閉目靠在那裡,蒼白的薄唇勾起冰冷的弧度:“本來就不屬於我,現在只是一切歸到了本來的位置而已。”他緩緩憶起許多年前,碧色連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