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2 / 4)

小說:徐霞客遊記 作者:這就是結局

又西南三十里,為常寧水口,其水從東岸入湘,亦如桂陽之口,而其水較小,蓋常寧縣治猶在江之東南也。又西十五里,泊於糧船埠,有數家在東岸,不成村落。是日共行六十五里。

初七日西南行十五里,河洲驛。日色影現,山岡開伏。蓋自衡陽來,湘江兩岸雖岡陀繚繞,而云母之外,尚無崇山傑嶂。至此地,湘之東岸為常寧界,湘江西岸為永之祁陽界,皆平陵擴然,岡阜遠疊也。又三十里,過大鋪,於是兩岸俱祁陽屬矣。上九州灘,又三十里,泊歸陽驛。

初八日飯後餘驟疾急病,呻吟不已。六十里,至白水驛。初擬登訪戴宇完,謝其遇劫時解衣救凍之惠,至是竟不能登。是晚,舟人乘風順,又暮行十五里,泊於石壩裡,蓋白水之上流也。是日共行七十五里。按《志》:白水山在祁陽東南二百餘里,山下有泉如白練。(缺)去祁陽九十餘里,又在東北。是耶,非耶?

初九日昧爽,舟人放舟,餘病猶甚。五十餘里,下午抵祁陽,遂泊焉,而餘不能登。先隔晚將至白水驛,餘力疾起望西天,橫山如列屏,至是舟溯流而西,又轉而北,已出是山之陽矣,蓋即祁山也。山在湘江北,縣在湘江西,祁水南,相距十五里。其上流則湘自南來,循城東,抵山南轉,縣治實在山陽、水西。而縣東臨江之市頗盛,南北連峙,而西向入城尚一里。其城北則祁水西自邵陽來,東入於湘,遂同曲而東南去。

初十日餘念浯溪之勝,不可不一登,病亦稍差chài病癒,而舟人以候客未發,乃力疾起。沿江市而南,五里,渡江而東,已在浯溪下矣。第所謂獅子袱者,在縣南濱江二里,乃所經行地,而問之,已不可得。豈沙積流移,石亦不免滄桑耶?浯溪由東而西入於湘,其流甚細。溪北三崖駢峙,西臨湘江,而中崖最高,顏魯公所書《中興頌》高鐫崖壁,其側則石鏡嵌焉。石長二尺,闊尺五,一面光黑如漆,以水噴之,近而崖邊亭石,遠而隔江村樹,歷歷俱照徹其間。不知從何處來,從何時置,此豈亦元次山所遺,遂與顏書媲勝耶!宋陳衍雲:“元氏始命之意,因水以為浯溪,因山以為崳�劍�魘乙暈獜T亭,三吾之稱,我所自也。制字從水、從山、從廣,我所命也。三者之目,皆自吾焉,我所擅而有也。”崖前有亭,下臨湘水,崖巔石巉簇〔立〕,如芙蓉叢萼。其北亦有亭焉,今置伏魔大帝像。崖之東麓為元顏祠,祠空而隘。前有室三楹,為駐遊之所,而無守者。越浯溪而東,有寺北向,是為中宮寺,即漫宅舊址也,傾頹已甚,不勝弔古之感。時餘病怯行,臥崖邊石上,待舟久之,恨磨崖碑拓架未徹通撤而無拓者,為之悵悵!既午舟至,又行二十里,過媳婦娘塘,江北岸有石娉婷立巖端,矯首作西望狀。其下有魚曰竹魚,小而甚肥,八九月重一二斤,他處所無也。時餘臥病艙中,與媳婦覿dī當面面而過。又十里,泊舟滴水崖而後知之,矯首東望,已隔江雲幾曲矣。滴水崖在江南岸,危巖亙空,江流寂然,荒村無幾,不知舟人何以泊此?是日共行三十五里。

十一日平明行,二十五里,過黃楊鋪,其地有巡司。又四十里,泊於七裡灘。是日共行六十五里。自入舟來,連日半雨半晴,曾未見皓日當空,與餘病體同也。

十二日平明發舟。二十里,過冷水灘。聚落在江西岸,舟循東岸行。是日天清日麗,前所未有。一舟人俱泊舟東岸,以渡舟過江之西岸,市魚肉諸物。餘是時體亦稍蘇,起坐舟尾,望隔江聚落俱在石崖之上。蓋瀕江石骨嶙峋,直插水底,闤闠之址,以石不以土,人從崖級隙拾級以登,真山水中窟宅也。涯上人言二月間為流賊殺掠之慘,聞之骨竦。久之,市物者渡江還,舟人泊而待飯,已上午矣。忽南風大作,竟不能前,泊至下午,餘病復作。薄暮風稍殺,舟乃行,五里而暮。又乘月五里,泊於區河。是晚再得大汗,寒熱忽去,而心腹間終不快然。夜半忽轉北風,吼震彌甚,已而挾雨益驕。是日共行三十里。

十三日平明,風稍殺,乃行。四十里,為湘口關。人家在江東岸,湘江自西南,瀟江自東南,合於其前而共北。餘舟自瀟入,又十里為永之西門浮橋,適午耳,雨猶未全止。諸附舟者俱登涯去,餘亦欲登陸遍覽諸名勝,而病體不堪,遂停舟中。已而一舟從後來,遂移附其中,蓋以明日向道州者。下午,舟過浮橋,泊於小西門。隔江望江西岸,石甚森幻,中有一溪自西來注,石樑跨其上,心異之。急索粥為餐,循城而北,乃西越浮橋,則浮橋西岸,異石噓吸靈幻。執土人問愚溪橋,即浮橋南畔溪上跨石者是;鈷鉧潭,則直西半里,路旁嵌溪者是。始知潭即愚溪之上流,潭路從西,橋路從南也。乃遵通衢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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