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姐。”竹千代向阿鶴靠近一步,將手放在阿鶴因哭泣而劇烈顫抖著的肩上,“不要哭。剛才我說和阿龜見面聊天,那是假的。”竹千代的確撤了個謊。因為他不忍看到阿鶴難過的樣子,是一種難以名狀的男兒情感促使他毫不猶豫地撒了謊。竹千代喜歡義安的女兒。他感到,亭亭玉立的十五歲的阿龜身上,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母性氣息。阿龜的氣質和美麗,總讓他想起祖母源應尼。
早在是年正月,竹千代就在關口刑部少輔的府邸裡,向阿龜傾訴了自己的感情:“竹千代喜歡小姐。”他認為坦蕩才是武將的作風。
“我也喜歡竹千代。”阿龜答道。
竹千代大喜,似乎一切都順理成章,於是他說道:“那我立刻向主公挑明,娶小姐為妻。”
聽到這話,阿龜忙道:“這種事情千萬不要對大人提及。”
竹千代怔怔地點了點頭,他以為阿龜是出於害羞才這麼說。但自那以後,阿龜一直故意躲著竹千代,這令他悲傷不已。今晚,竹千代也曾邀請阿龜到假山上約會,但阿龜微笑著搖頭拒絕了。
竹千代只好獨自一人來到假山上,呆呆地坐著,腦海裡反覆浮現出本多夫人和阿龜的面孔。女人到底是什麼呢?他不禁想著。就在此時,假山下發生的一幕,多少減輕了他的疑惑。
當聽到氏真讓阿鶴將阿龜帶到這裡來時,不知為何,竹千代竟感到身上發熱。他十分敬重義元,但對氏真卻沒有任何好感。把阿龜給這樣一個男人……一種莫名的反感促使他站到了氏真面前。但看到眼前痛不欲生的阿鶴,他又覺十分可憐。
“不要哭了。”竹千代輕輕將臉貼上去,附在阿鶴耳邊,柔聲道。但阿鶴突然舉起衣袖,朝竹千代的臉猛掃過去,之後,她又伏身痛哭起來。
月光下伏身哭泣的阿鶴,身材玲瓏有致。她只一味哭泣,甚至沒注意到自己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腿。竹千代沉思片刻,慢慢靠近阿鶴,輕輕替她拉下衣襟,遮住腿,又自言自語道:“我回去了。”
他聽到從大門處傳來氏真回府的吆喝聲。一旦氏真回府,其他客人便會相繼離席,竹千代則不便一人留在此地。他剛走了沒幾步,阿鶴突然高聲叫道:“等等!”
“你叫我?”
“是。”
竹千代又大步走了回來。
“疼!我胸口疼……這裡……這裡。”
竹千代順從地點著頭,用手按住阿鶴的胸脯。
“竹千代。”
“嗯。”
竹千代有點難為情,把頭別開。
“這裡,再用點勁。”
“這樣好了嗎?”
“好了……竹千代。”
“怎麼?”
“你是不是在假山上都看到了?”
“唔,唔。”竹千代曖昧地搖著頭,“我聽到了你們的說話聲,但什麼也沒看到。月光微弱,我什麼也看不到。”
“撒謊……你明明看到了。”
“沒看到……你真是位多疑的小姐。”
“不,你看到了,我知道。”
“既然知道,何必再問!”
“那……我該怎麼辦啊?”
“不必擔心。我竹千代決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一個字……我發誓!”
“一定要遵守諾言!”
“一定。你放心好了。”
“那麼……”
阿鶴放下了心,緊緊抓住竹千代放在她胸口的手。突然,在離此不遠的老櫻花樹下,有個人影一晃而過,是這個府邸的主人——關口刑部少輔親永。
當親永發現是阿鶴和竹千代二人,不知為何,倒壓低了腳步聲,匆匆忙忙回房去了。然後,他躡手躡腳地走近站在走廊下的妻子身邊,向她耳語道:“姻緣,又是一樁姻緣……”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語:“雖說如此,十一歲,也未免太早了。竹千代,這個竹千代……竹千代……”
親永眼中,雙手按著阿鶴胸部的竹千代,儼然一個強壯的男子,非但沒有驚恐戰慄,反而極像一隻堂堂正正征服對手後的雄雞。慌亂的倒是阿鶴,她甚至有些驚魂未定。
“啊,女兒和竹千代……”夫人皺起眉頭。
親永趕緊微笑道:“這也是緣分,而且這個緣分絕無壞處。駿府裡決計找不出像他這樣有膽有識的少年。”
“雖說如此,但是大人已將女兒許給了三浦。如果女婿突然換成三河的孤兒,怎能讓人放心?”
“不,那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