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監軍院諸僚佐的面,宣讀聖旨,授予旌節。
理論上來說,事情到這一步還沒完,還要去各屬州,州刺史出迎,再宣讀一遍聖旨,如此算是走完整個流程。但如今這個時節,一般就走完第一步,後一步就不一定了,有的走完,有的沒有。
泗、濠二州,你說他們對時溥不忠心嗎?這或許冤枉人家了,陪你出兵,陪你打仗,今年是與朱全忠開戰的第五年了,打得如此慘烈,大夥很夠意思了。
但確實也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降與不降,只在一線間。時溥同意過移鎮,事到臨頭又反悔,這或許會成為促使二州投降朱全忠的微妙因素——有了個說服自己、欺騙自己的藉口,不是我不忠,是朝廷有旨。
“朱瑄、朱瑾那邊會怎麼做?”徐汶突然問道。
這倆老哥,現在也是徐州的難兄難弟了。唇亡齒寒之下,互相救援,但結局多很慘淡。
“多半要派人的。方才靈武郡王問朱瑄、朱瑾二人有何榮銜,這大約是想給他們升官了,甚至是晉爵。如此,便要派天使前往兗、鄆宣旨了,鬼知道去的是什麼人。”時瓚說道:“我看這朝廷,就是邵樹德的夜壺,想用就用,不想用就扔那不管了。我等入朝,怕是也沒甚意思。”
“衙內,司空讓你入朝,是為了保住時家血脈。”徐汶道。
時瓚沉默。這次入朝,他把妻兒都帶過來了,確實沒打著回去的念頭,這也是父親的要求。
“嘭!”時瓚一拳擂在槐樹樹幹上,咬牙切齒道:“只要邵樹德能攻殺朱全忠,我便是給他當狗又如何?他想殺誰,我便殺誰,甚至天子都殺得,只要能滅了朱全忠。”
徐汶聽了大驚失色,忙道:“衙內慎言。此番入朝,三千徐兵皆唯衙內一人是從。但萬事須謹慎,時家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萬勿自暴自棄啊。”
“我曉得。”時瓚長舒了一口氣,道:“該隱忍時會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