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河南募兵的,就連邵太傅都募了不止一次,很顯然比他的朔方之民更善戰。
“如何贏不重要,而今陝虢鎮確實已向他輸誠,朱全忠多半是真敗了。”
“關中諸鎮,多半已操於其手,未來若出點事,何人能救?”突然有人提出了這個問題,聞者無不沉默。
一些人義憤填膺,一些人慾言又止,還有些人若有所思,或許,現在去杜讓能府上行卷還來得及?
挑一些得意的詩作和文章,找巧兒裱糊裝訂一下,遞到杜相府上?平時或無可能,但杜相此時明顯是在為靈武郡王遴選人才,這便是機會了。
當年韓退之找鄭餘慶行卷,用的便是這招。
士子們再議論紛紛,此時杜府之內,則又是另一番風景。
“朱全忠似忠實奸,邵樹德野心勃勃,此二人相鬥,朝廷財計無以為繼,如之奈何。”擔任戶部侍郎的杜弘徽也來了,一見面就嘆苦,誰讓他正管著錢糧呢。
杜讓能仍然沉默不語。
“大兄?”杜弘徽話說了一籮筐,見兄長仍然不回話,有些詫異,便問道。
“三郎,為兄很可能就要被罷相了。”良久之後,杜讓能嘆了口氣,說道。
“可是韋昭度要回京?”杜弘徽想了想後,問道。
韋昭度是西川節度使,但率數萬大軍圍攻成都,遷延時日,始終不果,同時與東川節度使朱玫不睦。朱玫揚言,若要調東川兵助攻成都,須得讓韋昭度去職方可。
朱玫的話分量很重,因為他已經快要攻滅遂州鎮了,在劍南諸路大軍中實力可排第一。
邛南節度使西門文通掩有四州之地,最近開始向東擴張,襲破眉、嘉二州,並與龍劍節度使趙儉在彭州一帶展開爭奪,此二人實力分排二、三位。
神策將李鋋、滿存二人分據漢、簡等地,實力衰弱,不值一提。
聖人已經同意韋昭度回京,雖然目前才剛剛離開成都,但重回相位已是板上釘釘之事。
考慮到數月前戶部尚書鄭延昌被提拔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判度支,為朝廷解決財計難題,這下朝中便已有劉、崔、鄭、杜四位宰相了,若韋昭度回京,肯定要走一人,而這個人大機率是杜讓能。
“就是韋昭度回京任相一事。”杜讓能長嘆一口氣,有些淒涼地說道:“本欲為朝廷效力,為聖人盡忠,奈何,奈何!”
幾位時宰,滑州劉崇龜,為人不錯,書畫雙絕,詩賦一道上也頗有造詣,而且為人精明,從政經驗豐富。但或許是太精明瞭,感覺他最近就是在混日子,不肯出力,或許想出力也無處使,於是乾脆明哲保身了。
時不時出席文壇聚會,瀟灑自在。
貝州崔昭緯,心術不正,權欲極重,兼且行事莽撞,不計後果,時常令杜讓能感到心驚。偏偏聖人還對他十分信任,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鄭州鄭延昌,聖人提拔他就是為了解決財政難題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杜讓能對此不是很樂觀。今年又少了幾個藩鎮上供,可以想象,以後會越來越少,判三司、判度支就是火坑,誰進去都要短壽好幾年。
“大兄,若朝中做得不順心,不如學徐俞之,出鎮外藩。”杜弘徽建議道。
“何處可之?”
“嶺南西道或可。”杜弘徽答道。
去年朝廷下旨,令武威軍節度使(原湖南觀察使)周嶽移鎮嶺南西道,但周嶽並未到鎮,仍留在潭州。
邵州刺史鄧處訥、朗州刺史雷滿暗中結盟,共同對付周嶽,他應是到不了任了。那麼不妨讓朝廷重新任命邕帥,這或許是個機會。
“便沒有其他方鎮了嗎?”杜讓能面無表情地問道。
杜弘徽一怔,兄長精明強幹,怎會問出這種話?
“夔峽李侃,一人身兼二鎮,頗為不妥,或可得其一出鎮為帥。然此輩是個什麼性情,想必大兄也清楚,弟不建議兄長前去。”
“武昌軍杜洪,與襄陽趙德諲有隙,又暗助朗州蠻人雷滿,李侃深恨之,欲發兵討之,不妨召其入朝為官,或會答應。然兵荒馬亂之地,非好去處。”
“江西有鍾傳作亂,弟亦不建議兄長去。”
“福建觀察使陳巖病逝,巖之妻弟、都將範暉自封留後,與泉州刺史王審潮相爭。”
“浙東,罷了。”
杜弘徽說了一大堆,意思很明顯。前兩年朝廷還可任命南方諸多藩鎮的節度使,也能收取賦稅,但現在好像不太能任命節度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