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種。
重型騎兵,自然就是鐵鷂子具裝甲騎了,人馬俱披甲。
中型騎兵,人披甲,馬不披甲。
這裡又可細分,即主遊弋襲擾的遊騎,主衝陣和搏殺的甲騎。
輕型騎兵,人披皮甲,馬不披甲,同樣分遊騎和甲騎。
河洛遊奕討擊使徐浩所領七千騎,便是中型騎兵裡的甲騎。今日他親自帶了兩千騎,借用飛熊軍的輔兵完善好後勤之後,便離了營地,牽著戰馬在附近轉悠。
野外到處是抓著民人回陝州的華州兵,還有不少遊騎在四處活動。
話說飛熊、鐵騎二軍的一萬輔兵可真是遭了大罪了。
白天忙著修整營地、維修器械、修剪馬蹄、釘馬掌、樵採、做飯,還有去領糧食、物資,晚上要做飯、餵馬,加班加點修理器械,忙得昏天黑地。
這還不算,還要分出部分人手,跟著鐵騎軍少量人馬在外巡弋,截殺信使。
這會又多了他們七千甲騎需要伺候,估計一個個要累癱了。
徐浩只能對他們表示同情。
手底下七千人是軍屬騎兵,平時自然有步軍輔兵伺候,但這會遠離步卒主力,他也沒辦法,只能叨擾鐵騎、飛熊二軍了。
枯黃的樹葉被西風捲起,橫亙在澠池、永寧二縣之間的東、西崤山上一片寂靜。
山上隱約可見汴軍修築的堡寨,規制不小,兵力、糧草應該比較充足,但他們現在已是一支孤軍。
二崤山之南的永寧、福昌二縣,隨著堡寨一個個告破,百姓要麼被擄走,要麼躲進了二崤山、熊耳山,或者向西逃入了虢州的盧氏縣,鄉間百里無人煙,同樣是孤城兩座。
張全義辛辛苦苦種田數年,將河南府的戶口充實到五萬戶,如今損失巨大,不知作何感想。
徐浩抬頭看了眼山寨。今早遣人在山路上放了一個箱子,這會已經被汴軍取走了。
箱子裡是一套婦人襦裙,不知道葛從周、謝彥章二人看了會不會忍不住。
忍不住也不要緊,大帥已經在甄選河南府縣兵、屯田兵,編為一軍,待主力步卒抵達,就要對其發起猛攻,到時候還能藏嗎?
轉了一圈後,感覺沒意思,徐浩帶著人馬向東直行,一路上遇到幾股遊騎,不斷打探敵軍動向。
突然,西北方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因為山林阻隔,未見煙塵。
徐浩聽了不驚反喜,立刻下令全軍上馬,分為三部,依次而行。
兩軍很快在原野上遭遇。
很遺憾,敵軍打著張字旗號,不是謝彥章,莫不是張延壽?
徐浩之前在大營內熟悉了一下汴軍幾個騎將。張延壽這人,還是有點功力的。
朱全忠曾經親自前出偵察,因為所帶兵力不多,被蔡賊發現,調動騎兵圍了過來。
關鍵時刻,葛從周扶朱全忠上馬跑路,親自斷後,張延壽返身衝來,連殺幾名蔡軍勇猛精騎,這才讓朱全忠撿回一條命。
那麼這次來的應該是蔡州兵,或許還有忠武軍?
“賊軍不過千餘騎,楊將軍,你引本部從右翼包抄。”徐浩當機立斷,下令道。
這些淮夷,初來乍到倒挺囂張,在南方橫慣了吧?
“楊將軍”自然就是天柱軍遊奕使楊粲,聞言也不廢話,立刻打出自己的將旗,帶著千騎,緩緩前出,從右翼繞出。
徐浩身邊還有千騎,來自鐵林軍,此時前排將長槊向前平端,後排斜舉。
馬兒不斷噴著響鼻,躁動不已。
“我欲直衝敵陣,斬張延壽而返,何人願從?”粗大的馬槊在徐浩手裡就像玩具一般,他緊緊盯著側翼迂迴的楊粲所部,大聲問道。
聽到問話的眾人紛紛回應。
徐浩點了五十騎,又觀察了一下迂迴的天柱軍騎卒,隨後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數十騎緊隨其後,大聲呼喝,勢如猛虎。
楊粲也是個狠人,知道徐浩想趁敵陣鬆動的時候縱隙突襲,於是讓親隨揮舞將旗,朝敵軍人數最多,聚集最密的一處衝去,打算以最兇猛的攻勢橫擊對手,吸引其注意力。
上千騎人喊馬嘶,呼嘯著衝到了敵軍側翼。
敵軍分出一部分,反衝攔截了上去。
長槊相向,落馬者不知凡幾。
“呼!”沉重的馬槊掃到了一人頭上,此人哼都不哼一聲,直接墜馬,楊粲又矮身一躲,避開迎面而至的一槊,雙手發力,馬槊反向一掃,又一人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