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被擄走七萬多人,很難再找到了,現在只能去往東邊想辦法。
鐵騎軍當天就出發了。
一人雙馬,一匹騎乘,一匹馱載各種物資。
去掉各種零碎,大概馱載了百斤糧豆、乳酪、肉脯,差不多夠人和馬十天的消耗。
也就是說,他們理論上可以前出大軍五到十天的路程,但一般是五天,因為距離長了,馬跑不動。
戰馬就一匹,馱馬不堪大用,速度也慢,也沒法拿來代步,一般情況下馱馬都是放在營中的。
所謂的一人雙馬,並不是一人兩匹戰馬。
最奢侈的豹騎都一人三馬,那也只有一匹戰馬,另有馱馬一匹,馱載甲具、器械和其他罈罈罐罐,一匹騎乘用馬,平時代步,因為捨不得騎戰馬。
豹騎都的活動能力同樣非常有限,不是馬力夠不夠的問題,主要受限於糧食。
除非像蒙古人一樣,一人五到十匹馬,那倒是可以有不止一匹戰馬。
與敵人廝殺,兩匹、三匹戰馬都帶在身邊,那感覺就不一樣。
從乾壕寨大營出發,他們的最遠活動距離就在洛陽周邊,再遠就走不動了,除非能就地補充糧食。
想奔襲鄭州,首先得保證沿途有兵站供給,或者能夠從鄭州百姓那裡劫掠到糧食。
前次銀槍都奔襲到偃師一線,若不是搶了部分汴軍夫子,回程的糧食在哪,也是個問題。
這次銀槍都從河北奔襲郝振威、馮霸,為何不沿路返回呢?糧食不夠啊,必須要過河蹭一蹭折嗣倫。
戰馬如果是核動力的,且不會損壞,邵樹德敢從潼關一路奔襲到朱全忠面前——前提是不被他的步兵阻擋。
更何況也沒這個必要。國朝的河南,水系發達,航運傳統深厚,都是百餘年來花了大力氣開挖的運河。陸地運糧,只是朱全忠的補充,有沒有影響不大。
梁、晉爭霸時,李存勖也是趁冬天大河上凍,汴軍水師無法出戰之時過河。
有些人打仗,從來不計算距離,不考慮後勤的,也不會想能不能做到這一點。
草原和中原,完全是兩個地理環境。本方統治區和敵方境內,又是兩個概念。
堅壁清野,是限制騎兵活動範圍的最好方式,比種樹、挖壕溝之類的還有效。
鐵騎軍出發後,等於遠遠地為大軍張開了一層防護墊。即便東行時得到訊息,朱全忠主力過來,有幾天時間緩衝,也完全來得及調頭。
這就是朔方軍的優勢,有主動權。
若沒這麼多騎兵,東行時就要擔心迎頭撞上敵軍主力,來不及撤退了。
十月三十日,邵樹德親領步騎三萬餘人東行,朝澠池縣方向開進。
走之前,他還特地檢查了一下附近的原野。
各種空地上,已經種下了大宛苜蓿、遏羅祿草等雜七雜八的牧草,不知道能不能長起來。
把牧草種子帶到中原來種下,這事聽起來啼笑皆非,但沒辦法。馬兒斷糧的時候,這玩意可以救急。平時不出戰的時候,也可以大幅度降低精飼料的餵養比例,減少開支。
希望它們不會被人毀掉,生長時也能競爭過其他無價值的野草,越長越茁壯吧。
十一月初三,大軍抵達澠池縣,縣令金索出城相迎。
“這便是忠順軍麼?”邵樹德馬鞭遙指在曠野中列陣的兩千步卒,問道。
“回大帥,這便是忠順軍。”
忠順軍,其實就是原澠池縣鎮兵、鄉勇,總共兩千。
邵樹德沒給他們配備多好的裝備,因為不信任這支部隊。
他敢肯定,只要自己流露出將他們遷移走,打包回靈夏的念頭,這些人立馬就會反,除非用屠刀將他們壓服,然後將其家人全部遷走。
如此過個十年八年,大概心裡就會順過氣來,可為自己所用。
到了第二代,就完全是自己人了。
“東四十里便是硤石堡,忠順軍的將士們可願為我奪下堡寨?”邵樹德站在金索身旁,他的話當然不可能讓忠順軍兩千官兵聽到,但這話本來也不是詢問,而是命令。
硤石堡年久失修,估計也沒多少兵守禦,正好讓忠順軍練練手。
打河南府的自家人,總要有第一回的。只要動了手,邵樹德對他們的信任度又可以上升幾分。
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