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部隊來援。
“據抓獲的賊兵招供,李殿成已經敗亡。萬餘兵馬作鳥獸散,賊赤水軍正在分頭追剿,此刻怕是已經收兵了。”飛騰軍使李嗣弼現在已經沒那麼憤怒了,反倒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李殿成之亂,波及面極廣,竟然不到兩個月就被平定了,這讓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要知道,他們出兵的理由之一,就是河中軍亂,夏人自顧不暇,打算過來撿便宜的。如果有可能,就在河中擊敗夏軍,將這一府四州之地拿下來,與夏人隔河對峙。
但現在什麼情況?李殿成居然死了,曾經聚集起來的一萬多兵馬也星散各處,成了草賊。只有打家劫舍的本事,再無集結作戰的能力。
形勢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們還要繼續攻打河中麼?
“最先提議南下的是你,現在退縮的也是你。”李承嗣瞪了一眼李嗣弼。
李嗣弼不敢與他對視,低下了頭。
本來是追擊兩千餘夏兵。
夏兵倉惶撤退,遺留了數千斛糧草和大量車馬,輕裝逃離,確實是怕了。
理由也很簡單,他們兵少,害怕被粘住了無法逃離,故主動撤退,完全可以理解。
但沒想到,夏人又有大軍增援而至。觀其軍號為“經略”,與南逃的夏兵一致,應是其主力來援。
事情一下子就棘手了。
但又不甘心就此撤退,嘗試著打一下龍門倉吧,又損兵折將,難以啃下。
如今完全是進退兩難的境地,讓人氣沮。
“先鋒使,龍門倉堅固,急切間難以拿下,確實該考慮一下撤兵了。不如先退回慈州,再從長計議。”耶律長保是降人,地位較低,他等李承嗣、李嗣弼都不說話之後,方才進言。
夏兵的戰鬥力,他已經領教過了。與經略軍各出千餘人對陣,他敗下了陣來,死傷數百。
經此挫折,原本信心很足的奚、室韋勇士也沒那麼囂張了,認識到了中原戰爭的高烈度,不是草原爭霸可比的。那是真的亡命搏殺,而且還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亡命徒在以命換命,不好打。
對付中原老兵,還是得用草原狼群捕獵的方法,慢慢磨。想要正面進攻打敗他們,怕是得等眼下這幫悍卒都死光了才行。
“今日還有一個情況。”耶律長保又道:“我派回去兩批信使,一個都沒回來,沒能聯絡到安、史二位將軍。”
他說的是掌管萬勝軍的安元信、史敬鎔。
萬勝軍也是一支老牌部隊了。旋鴻池之戰被數萬騎圍困在燕昌城,形同人質。
被放回來後,軍使申信淡出核心權力圈子,到都教練使衙門練新兵去了。軍使、副使人來人往,換了好幾茬,這會是中生代的安元信和新銳將領史敬鎔共同領兵。
萬勝軍軍額三千餘,手頭還有數千慈隰土團,分守慈隰二州,其中主力屯於隰州。
如果他們出事了,那麼也就意味著南下的這萬把人處於後路被斷、糧饋不繼的糟糕狀態。軍中糧草還不足一月所需,還打什麼打?
“多派人手,加緊聯絡。”李承嗣有些不安,吩咐道。
他現在是真的後悔了。
明明剛入隰州那會,因為沒遇到夏軍主力,下意識覺得很不對勁。但打了十餘日後,竟然又昏了頭南下了。很顯然,這是一個有些冒失的決策。
這種冒失,有可能什麼後果也沒有,敵人沒有抓住。也有可能被人揪著猛打,再也無法彌補。
“我這便揀選騎射雙絕之士,北上慈隰,打探情況。”耶律長保也不廢話,立刻應下了。
“再最後攻一下龍門倉。”李承嗣突然說道:“明日我親自督戰,成了自然好,不成就走。”
很顯然,他仍然不甘心一無所獲,想試著開啟這個儲糧豐富的城池,立下大功。
絳州龍門縣以東近五十里的玉璧故城內,人喊馬嘶,聲勢喧天。
武威軍右廂兵馬使何絪親率三千步騎進駐此城。
城池有些破敗,枯枝敗葉落了滿地。
何絪手撫刀柄,昂首挺胸地走了進來,看著這座充滿歷史滄桑感的城池。
“昔年高王在此折戟,玉璧堅城遂名傳南北。”何絪感嘆道:“今我率軍路過,瞻仰古蹟,明日揮師西進,定能大破晉賊。”
高歡,也是晉賊。這種大晉賊都敗於河中,何況李承嗣這種小賊?
武威軍右廂一萬五千步騎、經略軍近七千人,外加正調頭返回的赤水軍一部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