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否則,我的刀可不講情面。”
亂兵們有些錯愕。他們一個個見仗數十次了,南征北戰,技藝純熟,說一句精銳老兵不過分,居然不要?
“快滾!”盧懷忠懶得和他們多說,徑自走了。
“跟我來領賞,領完就走,休要生事。”一名文吏走了過來,說道:“都頭算是心善的了,你等若還不知好歹,恐有不忍言之事發生。”
亂兵們神色錯愕、複雜,甚至有人面露怨恨之色。生計沒了,這賞也領得不痛快。不就是作亂麼?艱難以來軍亂還少了?秋後算賬的有幾次?
“還愣著幹什麼?”有軍將走了過來,揮舞著刀鞘,作勢欲打。
他們心裡也窩著火,連日攻城,死傷慘重。若不是顧忌今後,早把這些人挖個坑埋了。
洛陽那邊已經在挑選補充兵了,一共三千淄青鎮精壯降人,外加陝州院的兩千新卒,補充過來之後,還要熟悉建制,重新整訓,教導他們軍紀和規矩,左廂這一萬五千人,短時間內只能作為預備隊了。
而說起聚集在洛陽的各路降兵,最近消化的速度還是比較快的。
數萬淄青降人裡挑出來的一萬精銳,先送了四千至關北,與靈州院三千餘新卒一起,整體編入飛龍軍,使其軍額達到了兩萬。這會正在大力整訓,不會騎術的抓緊練習,沒上過戰場的抓緊請教,操練得不亦樂乎。
這次又送了三千到武威軍,剩下的便不多了。
續備軍方面,靈州院有兩萬人在外戍邊,在院軍士還有一萬五六千人;陝州院有一萬人在戍邊,在院軍士一萬八千;鄆州院全體在院,目前有一萬四千餘人。
續備軍不能裁撤,這是邵樹德定下的規矩。
續備軍募人,都是從鄉間挑選的體格相對強壯的“素人”,很多人是零基礎。訓練三年之後,便可輪換戍邊,四五年之後,便可作為補充兵分入各部。
這是正兒八經的“自己人”,比降兵可靠多了。
禁軍各部,補充的原則就是新舊夾雜,即部分降兵搭配部分新兵,儘量減少降人身上那些壞習氣帶來的影響,儘可能不讓軍隊變質。或者即便變質,也把這個時間向後推。
但一般而言,在老部隊主體還在的情況下,只要不一次性吃進太多降人,就不是什麼大問題——風氣可以變壞,也可以慢慢變好。
盧懷忠看著一片狼藉的縣衙,那裡有散落一地的布帛、銅錢,有打爛的瓷器、匾額,還有斑斑血跡。
“收拾收拾,過些時日,邠州州學會有一批學生過來上任。”盧懷忠吩咐道。
“軍使,這次平定河中叛亂,若再擊退李克用,軍使或能領河中節度使。”幕僚們湊了過來,紛紛恭喜道。
“想什麼呢?”盧懷忠搖了搖頭,道:“殿下會直領河中節度使,直到……”
說到這裡,他閉嘴了,有些話還是不要公開說出來比較好。
幕僚們有些失望。
若盧懷忠當了河中節度使,他們也能跟著雞犬升天,刺史、別駕、司馬、縣令,總要安排出去十幾個乃至幾十個的。
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做到盧懷忠、李唐賓、高仁厚、折宗本這個位置,哪個身邊不是一大群人?親屬、親兵、幕僚、部將甚至是家僕,都等著機會呢。
東家當了節度使,對他們而言是最好的事情。便是夏王開國建制,東家是勳貴,是禁軍大將,是高高在上的朝官,自然沒什麼損失,但對他們而言,想擠進新朝撈個一官半職,有那麼容易?
在這一點上,大夥對夏王還是有怨言的。
“別想東想西了。”盧懷忠掃了一眼眾人,道:“我為絳州行營都指揮使,晉絳慈隰蒲,一府四州之地,有的是機會。用心做事即可,跟我這麼多年,不會虧待了諸位的。”
老盧為人正直,但在這種事上也沒法免俗。人之常情,沒辦法。
盧懷忠此話一出,眾人的心又放了下去。
“軍使,黑矟軍已至平陸縣。夏將軍遣使來問,何時北上。”有幕僚突然問道。
“讓他們待在平陸,勿要露出行藏。”盧懷忠立刻說道。
黑矟軍是走太陽浮橋過河的。原本一萬眾,補充了部分梁軍降兵及新兵後,目前有兩萬人,機動力很強,盧懷忠打算把他們作為殺手鐧使用,現在還不到時候。
“另有一事,長安行營高帥之官後,發現世子已至河西縣,從馬直也去了河西……”又一名幕僚稟報道。
盧懷忠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