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
王師範可以打,齊人不如鄆人、兗人抵抗堅決。
“齊將可有值得留意的?”
“張居厚勇猛善戰,敢搏命,武藝也不錯。劉鄩鬼心思太多,老喜歡玩些花招。除了這兩人,其他都一般般,不算差,也談不上多好。”契苾璋回道。
邵樹德又點了點頭。
晉軍既來,那麼他也做出了戰略調整。
突將軍軍使康延孝率兩萬餘眾留守齊州,牽制王師範的兵力。定難軍一部屯於棣州,一部活動於齊、淄之間,不斷給齊人施加壓力。
前幾天王師悅又率軍北上了,接應到了從河北跑路回來的王師克部一萬多人,目前屯兵於大河兩岸,紮營立寨,似乎想要奪回棣州。
棣州有鹽池,也是河北入侵河南的橋頭堡,他們如此重視可以理解。
打到現在,齊人主力還未遭受重創,兵力還在四萬以上,突將、定難二軍從西、北兩個方向鉗制,多多少少能壓制住他們的野心。如果後面齊鎮沒什麼大動作,邵樹德甚至打算從這個方向抽調兵力西進,增援鄆州戰場。
鐵林軍左廂及捧日軍屯於長清縣,這會已經向平陰一帶移動,但不會過於靠**陰縣,而是在山區紮營。
鐵林軍右廂開始北上中都縣。這個位置也很關鍵,既可以看著點兗州,在必要時也可以北上鄆北。
任城一帶,胡真、葛從周已接到命令,停止圍城,就地紮營,等待下一步命令。
總而言之,夏軍已經開始全面調整作戰重點,將精力更多地投注到晉軍身上。
邵樹德兩次冒險得了鄆、齊、棣三州,低垂的果實已經摘完,現在剩下的都是高處的果實了,但看起來更加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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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州濮陽縣,氣氛緊張,戰雲密佈。
捧聖軍軍使朱珍親臨濮陽津,瞭望敵情。
晉人在大河北岸的頓丘縣境內伐木造船,試圖建造浮橋。遠遠望去,寨子一座連著一座,旌旗林立,似乎有了不得的兵馬。
但朱珍也是打老了仗的人,深知眼睛是會騙人的。你看得到的東西不一定是真的,有些時候看到的所謂“真相”,也只是別人想讓你看到的東西。
頓丘境內有晉軍,這誰都知道。問題是有多少人?幾千和幾萬差別可太大了。
就算是真有幾萬,那麼羸兵和精兵的區別也大了去了。李克用若從邢洺磁徵召數萬土團鄉夫,然後屯駐於頓丘,你不打是試不出來成色的——北地鄉勇,因為上陣頻繁,表面看起來也挺像那麼回事。
“若我是李克用,就直接從澶州渡河,直下濮州,然後突入曹州,截斷濟水航運。”朱珍笑了笑,道:“汴州這會只有新來的歸德軍,即便攻不下,打到城外也是賺的,至少可以讓汴宋諸州人心再度動盪起來。”
“軍使,李克用心太大了,他想抓住夏王,一勞永逸。”高劭說道:“故取鄆州,不走濮州。”
朱珍心中一動,若夏王被俘或身死……
但現在不是時候,他放開濮州,若李克用在鄆州戰敗了,自己可就要被清算了。
想必丁會、葛從周、王檀、劉知俊等人也是這麼想的吧?都不需要真反,關鍵時刻手下鬆一鬆勁,別人都不一定看得出來,就能在一個巧妙的時間節點創造“奇蹟”。
只可惜邵樹德這人面善心黑,表面上看起來求賢若渴,大度無比,但好東西總是優先賞賜給他的關西老人,想要得到他真正的信任,太難了。康延孝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當了突將軍軍使,李彥威那廝部隊被吞了,就只得了個都虞候——都虞候者,掌軍紀、斥候、巡邏,簡直笑死人了。
高劭悄悄看了朱珍一眼,默默嘆了口氣。
野心家啊野心家啊,天下的野心家委實也太多了一些,怎麼都想稱王稱霸呢?
野心家靠制度是無法束縛的,只能減緩,無法根除。天下諸鎮,其實練兵、帶兵、後勤早就分離了,都教練使、衙將、供軍使各司其職,誰也不能干涉誰,但怎麼還那麼多人能夠成功作亂呢?
“咚咚咚……”河面上突然傳來了戰鼓聲,吸引了朱珍、高劭二人的注意力。
“水師!”朱珍大吃一驚,進而若有所悟。
高劭也精神一振,定睛望去,只見水師戰船的甲板上站了不少士卒。河面波濤盪漾,但他們如履平地,不為所動——當然,這只是黃河而已,比起大江大海,還是要平穩不少的。
不一會兒,幾艘戰艦靠近了正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