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壓力,不過沒說什麼。接下來最重要的事情是儘快把齊州州軍的架子搭起來,讓將士們信服你。
王郊想了想,四平八穩慢慢收服人心太慢了,還是得戰場上手底見真章。
帶人去攻下幾個縣,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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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州陷落的訊息透過軍傳驛站體系很快發散到了四面八方。
益都城內,王師範將劉鄩喊了過來。
劉鄩不是很滿意。在打仗呢,你把我從前線喊回來,有點兒戲。
王師範似乎沒有注意到劉鄩的臉色,道:“不是說邵賊打仗四平八穩,跟個老烏龜一樣麼?他現在怎麼盡出這種奇招?”
劉鄩被問住了,想了半天后,方道:“用兵之法,本就應做到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邵賊以前兵多,故用兵持重、保守,今帶著一群降兵、雜兵,自然要出奇招了,不然怕是打不開局面。”
“先是元旦夜藉著風雪掩護,奇襲鄆州。這會又繞道魏博,攻佔齊州。邵賊不出這兩招,怕是這會還頓兵於鄆州城下,無有寸進。”王師範長嘆一口氣,道:“老實人玩起花活,嚇我一跳。”
劉鄩默然。
鄆、兗二鎮武夫的抵抗意志是毋庸置疑的。朱全忠打了那麼多年,決戰都贏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就是啃不下來,邵賊也不可能有任何意外。所有人都等著他聚集二十萬大軍,以排山倒海之勢壓過來,結果他給你來了這麼一出。
“魏博都是死人麼?往常耀武揚威,誇耀武勇,結果就是這副德行,攔都不知道攔一下。”王師範又嘆道:“滄景盧彥威估計也嚇得夠嗆。若夏兵再往北走一段,就進入德州了。”
“大帥,棣州空虛,若義昌軍奪佔,眼下這情況,怕是難以收回。”劉鄩提醒道。
棣州以前就是義昌軍屬州,盧彥威要是起了歹心,吞下去也是大有可能之事。
王師範點了點頭,道:“我欲遣兄長率兵三千北上,徵集棣州鄉勇,如何?”
“可也。”劉鄩答道。
王師範之兄王師悅,目前是登州刺史,派他北上棣州,王師範比較放心。而且,他對兄長也比較愧疚,當年父親去世前將帥位給了只有十六歲的他,而不是年紀更大的兄長,王師範覺得不太好意思。
登州窮困,母親說了好幾次了,王師範考慮是不是趁機把棣州給兄長算了。邵播那個人,幕府天他的不是,王師範現在也起了疑心,乾脆讓他去登州算了,與兄長換個位置。
“齊州那邊……”王師範猶豫了一下,道:“不如撤兵?”
劉鄩大驚失色,道:“大帥,數萬人馬,怎麼撤?”
“撤往兗州,可行?”王師範問道。
劉鄩想了想,道:“撤往兗州,還不如造浮橋過河,退入魏博境內。大帥,一萬多人馬呢,不可輕擲。衙內兵精糧足,糧草足可支兩月,如果在鄉間多徵集一些糧草,甚是可以支援更長時間,不可輕言撤退。大帥,末將願率軍攻齊州,重新打通糧道。”
王師範訕訕而笑。
關鍵時刻動搖了,實在是擔心弟弟師克的安危。他想到了過去天天寫文章痛罵邵樹德的事情,又覺得遣使乞盟的可能性不大。
“君若走,淄青防務交給誰?”王師範問道。
“衙將張居厚勇猛善戰,可將兵權盡付於他。”劉鄩一點不介意把自己掌握的大軍交到別人手上,他已經開始認真思考如何擊敗夏人,重新打通齊州的那條大驛道。
“另者,或可遣使至兗州。”劉鄩又補充道:“請朱公發兵北上。夏賊當面之敵甚少,併力擊之,或有奇效。一旦攻破平陰,進至盧縣、鄆州一帶,則邵賊滿盤皆輸矣。”
“善。”王師範說道:“本是我去救朱瑾,哪有他安坐如山的道理,這便遣使而去。”
兗州朱瑾的局面不算太壞,他現在與夏賊僵著了。讓他出兵北上,可能性還是很大的,這從以往他與朱瑄、時溥的聯動就能看得出來,朱瑾有大局觀!
“大帥,吳王楊行密遣使而至。”王、劉二人剛準備結束談話時,親將入內,稟報道。
劉鄩神色一動。
楊行密的兵可不少,實力猶在齊鎮之上。他屯兵淮上,邵賊也拿他沒辦法。
這也是個有大局觀的人,若他肯出兵相助,則局面會大有改觀。
不過,還是的看李克用啊。何懷寶、米志誠怎麼還沒到?若有河東精卒至,甚至可以把邵賊圍在齊州,讓他敗亡身死,為天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