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說,還打通了與西域的絲路貿易,獲益者眾多。
“該給夏王立生祠。”一帶著濃厚川音、胡商模樣的賈客說道:“去歲我在安邑坊市賣了批香藥,結餘銀元若干,取票而走。今歲持票進市,還可以用,夏王這信譽,沒的說。”
“若夏王稱帝,我支援。”有人放下茶碗,毫不猶豫地說道。
“我也支援,這天下該變一變了。”又有人說道。
年輕士子目瞪口呆。
他挑起話頭,只不過想發發牢騷,博取別人的附和與支援。但事情的發展出乎他的意料,商徒怎麼這麼不要臉,居然支援改朝換代?還要給夏王立生祠?當成你們商家的祖師爺之一供奉了是吧?
“你們你們”年輕士子結結巴巴,道:“大唐享祚二百餘年,人心所向。”
他這話一出,商人們都笑了。
他們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很多人是武裝行商,敢打敢拼,對天下的局勢有一個較為全面的認識。如今的大唐,不是夏王稱聖,就是梁王稱帝,或者多人各帝一方,稱孤道寡,不會有別的結局了。
唐室,人心當然還有,但也只是習慣罷了。比如人們習慣去長安考學,習慣將重要案卷送到長安刑部,習慣送樂人工匠去京中值役,習慣上供
但這些事也都在慢慢發生改變。
這天下,和十幾年前已經大不一樣了。十幾年後,肯定和如今也大不一樣,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趙成沒有笑,而是密切觀察,默默思考。
如果夏王稱帝,就關西的商人階層而言,應該不會有什麼反對情緒。他們有錢,有人脈,有見識,有私兵,力量還是不容小覷的。
經營關西這麼多年,商人大受其利,夏王終於得到回報了,可喜可賀。
第二日,趙成被召入了龍池宮。
女史趙姝將他引了進去,然後便退下了。
趙成客氣地行禮作別。
趙姝是趙儉的孫女,之前在郡王府當侍女,如今當了龍池宮女史,在尚宮封大娘手下做事。嚴格來說,趙儉與秦州趙氏只能說有淵源,真談不上是親戚。
但正所謂富在深山有人知,天水趙家發達了,各地趙氏分支都來攀附,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趙光逢家在京兆府好幾代人了,與秦州趙氏基本斷了聯絡。當初上位,還不是靠了“趙貴妃”的提攜,大家敘一敘輩分,都是親戚,你好我好大家好。
“來啦?”會面的地點是演武場,邵樹德赤著上身,剛剛錘鍊完武藝,見趙成進來,也不急著更衣,隨口問道。
這是把你當自己人了,趙成當然明白,快步上前行禮。
“坐下吧。”邵樹德說道。
尚服裴氏仔細地替邵樹德擦拭汗珠,女史站在一旁,不敢幫忙。
“陳許趙氏,可否與他們攀攀親戚?”邵樹德問道。
裴氏這娘們太懂了,太會了,她幹活的時候往往把白皙幽深的胸口露出來,帶著點若有若無的喘息,手法與其說是擦拭,不如說是調情。
這女人!侍奉沒幾年,已經先後生下兩個孩子了,照這樣子,第三個也不遠了。
“大王,陳許趙氏是在秦州陷蕃那會出走的。大中年間收復秦州後,趙犨之父趙叔文曾遣人回過一趟秦州,敘了敘宗誼,隨後又斷了聯絡。”趙成答道:“陳許趙氏以軍功發跡,趙犨曾祖趙賓當上了忠武軍衙將,其子趙英奇、孫趙叔文、曾孫趙犨三兄弟,世為陳許將校。某查過天水老宅族譜,沒有錄入陳許趙氏這一支,也不知百餘年前是怎麼回事。”
“有心了。”邵樹德讚道。
陳許趙氏、京兆趙氏、邠州趙氏,沒有列上去很正常。都分家過了,誰也不認識誰,若不是顧念祖宗,趙犨之父趙叔文都未必會回秦州看看。
“秘密遣人去許州,拉一拉關係。”邵樹德說道:“一筆寫不出兩個趙,都是天水老祖宗的後人嘛,分家過才百餘年,敘一敘宗誼,列一列族譜,都是一家人。可懂?”
“明白。”趙成躬身應道。
“趙珝若能投我,趙氏仍任許州忠武軍節度使。”邵樹德許諾道:“說話算話。”
“忠武悍卒,與蔡賊相持多年,天下聞名。若能助我攻滅全忠,還有更大的富貴。”邵樹德又道:“事情做得機密些。我估計現在許州不好進,你們想想辦法,我會讓趙光逢協助你的。”
“遵命。”趙成應道:“全忠掘河,仿如掘墓,有識之士無不唾罵恥笑。便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