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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用數面受敵,朝廷大軍若再從河中壓過去,破之必矣!
但前陣子的延英問對,宰相孔緯堅持認為應該先解決涇原問題,然後再圖河東。理由也很充分,先易後難,控制涇原後,徵其兵東行,再加上同州兵、華州兵、金商兵,配合五萬神策軍,以泰山壓頂之勢殺入河東,奪佔晉陽。
聖人似乎被他說服了,有些意動。
“旬日可平?”聖人有些興奮。
他不通軍事,不知道涇原軍能不能打。神策軍似乎不太能打,但勝在人數多啊,五萬人打八千人,怎麼輸?
再者,孔緯也在想辦法拉攏關中藩鎮,比如邠寧李延齡。金商李詳那邊也會去下,李卿這幾年年年獻大木助朝廷修繕宮室,今年更是上供兩萬緡錢、三萬匹絹,恭順得很,應不至於違命。
“若徵涇原,張卿可願為帥?”聖人的興致被吊起來了,恨不得現在就平了那些跋扈的藩鎮。
先皇誤國啊!終日打球鬥雞,美人醇酒,看看這天下都敗壞成什麼樣了,還得一點點收拾起。
“臣智術淺短,本不應當此大任。然陛下春秋鼎盛,英睿如此,卻內外逼於強臣。臣每思之,實痛心而泣血也。”張濬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道:“臣便勉為其難,督帥眾軍,討平涇原。”
也罷,平涇原應用不了多少時間。
朱全忠剛剛上表,潞州新附,請朝廷選官任帥,一俟新帥赴任,他便將二州歸還朝廷。
看來汴兵還是能打的,得儘快結束涇原戰事,率軍東向。
“有卿掌兵,定師至而賊自破矣。”聖人喜道。
張卿是有大才的,甚至就連北司都有一些人支援他,專務搜補兵甲,募兵操練,以強兵服天下,便如當年神策軍最輝煌的時候一樣。
討平涇原,再收河東,接下來便是召邵樹德入朝。
此人出身何其微賤,一介防人剿兒罷了,既升朔客,再列上將,已是僥天之倖。猶不滿足,還想染指其他方鎮,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這些個跋扈軍頭,早晚一個個收拾掉。禍亂天下者,便是此類人。
“陛下,宣武節度使朱全忠上表,潞州已下,正急攻澤州。李罕之坐困愁城,連連高階,克用之勢衰矣。”張濬忽又道:“臣請褫(chǐ)奪克用本兼各職,賊必相疑,疑就生亂,或可濟得大事。”
聖人有些猶豫,道:“收復長安之功,克用第一。今若落井下石,奪其名爵、旌節,天下諸侯其謂我何?北司諸官亦言,縱然得了太原,恐非國家所有……”
張濬有些詫異,聖人這是怕壞了名聲啊,難道要臣子們來背鍋?
還有,北司那幫宦官,怎麼到處壞事?李克恭已死,潞州已下,澤州也旦夕可破,朱全忠表情朝廷擇帥赴任昭義,這不是白來的好處麼?
什麼縱然得了太原,亦非國家所有?據其地,收其兵,獎勵生產,撫卹士卒,自然萬眾歸心,還怕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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