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其注入洩城渠。另者,宮城內還需要一些暗河。”
“暗河?”封渭有些不解。
“其實就是渠道,上覆石板,下流汙水。”邵樹德說道:“暗河的好處是可避免疫病。”
這就是上下水設施了。
邵樹德甚至想將那個供應宮城的水池深入改造一番。按他的想法,得有個專門機構記錄這個供水水庫及上游水源(谷水)的降雨量、蒸發量、吸收損失以及乾旱氣候下的河水流量。
這些名詞聽起來高大上,其實是這個年代就可以完成的。當然他需要大量算學人才,文盲可完不成這些工作。
邵樹德多年來不斷拔高算學地位,州縣兩級大辦算學,甚至招生名額直接翻番,長安那邊也不斷以個人意志強推明算科的錄取人數,總算將這門學科的熱度給帶起來了一點。
但他也不知道測算這些東西需要多少人,到時候看吧,這些工作肯定要完成的。
“復九曲池舊名九洲池,給我找一些算學生來。如果一時找不到,去找摩尼法師。讓他測算一下九洲池的——”說到這裡,邵樹德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庫容”這個詞,只能換一種說法:“算算九洲池有多少水。嗯,或許須得專門建個衙署,從長安水部郎中那要人,再配一些算學生,給我從九洲池一路沿著谷水走,好好摸摸底。以後每年下多少雨,酷暑陽光暴曬之下損失多少水,谷水一年四季水深幾何等等,隨時記錄,整理成籍冊。”
邵樹德不知道他的這個要求,算不算是催生了大唐第一個專業的氣象水文機構。反正他現在需要這些專業人才,也願意養著他們。
封渭聽了大張著嘴巴,傻了。
這麼一個衙門,也太荒唐了吧?成天沒事幹,專門遊山玩水,就為了記錄下多少雨,河裡有多少水,水泊裡的水夠不夠用這些瑣事?
不過他不敢拒絕,武夫是有特權的,開國皇帝、馬上天子也有任性的權力。更荒唐的事情都有人做,比如割人肉一片一片玩,相比較而言夏王的這個要求已經很容易讓人接受了,只是他不太能理解。
邵樹德見封渭那個樣子,暗中哂笑。
新建一個洛陽城,我要帶動多少學科的建設?這還只是記錄谷水流域呢,以後擴充套件到洛水、伊水等河,你是不是更驚訝?
“還得備一些水車,大旱之年,河水不豐,需得畜力提水。如果你能讓人弄一個風力提水的水車就更好。”邵樹德補充道。
後世聯合省工業革命前就有工業風車,即以風為能源,驅動機器加工穀物、金屬及其他各類東西,提水當然也可以,雖然很不穩定就是了。
“洛陽人多了以後,百姓如何用水?”邵樹德又提了一個問題。
長安的用水,說起來一言難盡。最嚴重的問題就是汙染嚴重,主要是人畜的排洩物汙染了地下水源,使得水井裡打出來的水質量很差。
很多人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無力解決。有錢人開始飲用城外乾淨的泉水,於是催生了挑水工這個職業。
洛陽肯定也存在這類問題,或多或少罷了。
“或可打井?”封渭問道。
“不夠。”邵樹德說道:“長安水井裡的水是什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城外多挖幾個池吧,在上游挖,多多集水,然後透過渠道輸往各坊。我在甘州之時,李仁美建都城,都知道在城牆內建渠道,透過水車輸往各處。這些活水乾淨些,比水井裡的水強。乾旱之年,有池子調節,還能落點水喝。地方要選好,別亂來。”
興建水庫為城市供水,這在後世屬於基本操作。此時也有這個苗頭,比如給宮城供水的九洲池,但真的不普及,也沒這個意識。
封渭聞言諾諾點頭。
夏王的要求還是很高的,對百姓也是真的好。現在多費些工夫,幾十年後全洛陽百姓都會感激他。
“各坊汙水,不得隨意排,可透過暗渠、暗河輸往城外。”邵樹德又道:“街道兩側建槽,收集雨水,排入暗河,汙水亦排入暗河。供百姓飲用的是明河,離暗河遠一點。暗河淤塞後,定期派人鑽進去清淤,故要留好入口。”
“暗河之水也不能直接排入洛水。”邵樹德想了想後,道:“在城外尋一處荒地,挖個大池子,暗河水流入池子。可多備一些池子,入口設閘門,一個池子滿後就關閉閘門,靜置些時日,再將水透過出口的閘門排出,流入洛水。”
這個要求也是邵樹德臨時想起的,其實是英國工業革命時的做法。
城市汙水中有太多人類排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