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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府的牌匾已經被取了下來,換上了簇新的夏王府牌匾。
親兵們做完早飯,置於案上。
良久之後,邵樹德穿好了袍服,出了房門。
昨晚他一個人睡的。
幾個月沒沾到女人了,眼前一大堆戰利品,短時間內又沒法臨幸。一般的沒有身份的女子他又沒甚興趣,也就只能苦一苦自己了。
張惠也被請了過來一起用膳。
她父親曾為宋州刺史,張氏也是碭山大族,自小經歷了嚴格的禮儀教育,吃起飯來姿態優雅。
“今日我要檢閱諸軍。”邵樹德吃完之後,拿絲巾擦了擦嘴,說道。
張惠看了他一眼,嫵媚的眼睛裡已經沒有多少憂慮。
昨日夏王就下令,赦免朱友貞、朱友璋等朱氏子弟之罪——朱友諒、朱友文等罪將不在此列。
張惠心中一顆大石落了地,從此再無掛礙,現在琢磨起了該怎麼繼續維持過往的生活。
朱全忠以前對她非常寵愛,不說事事聽從,絕對是捧在手心裡那種。出征在外之時,張惠幫著提點汴州軍民事務,一旦有召,朱全忠會盡可能趕回來,可見榮寵已極。
但邵樹德不同。他對自己沒有愛慕之意,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征服欲、凌辱欲。再用以前對待朱全忠的那般態度顯然是不行的,必須要曲意逢迎,百般討好,不然等他新鮮勁一過,自家母子三人的景況絕對會一落千丈。
“你隨我出面轉一轉。”邵樹德招了招手,說道。
張惠起身坐到他懷裡,身軀剛開始還有些僵硬,不過很快鬆弛了下來,臉上也擠出了笑容,輕聲道:“妾自當從命。”
邵樹德心中暗爽。明明眼前這個女人不喜歡你,但卻不得不違拗自己心意,使盡一切手段來討好你,且還要裝出一番樂在其中的樣子。演戲演久了,怕是就陷在其中,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
人是一種會被環境馴化的生物,這一點非常可怕。你問問儲氏有多久沒想起張全義了?剛開始被強幸時還要死要活,遮遮掩掩的,現在已經在暗中爭寵了,特別是生下孩子之後。
只可惜,北朝胡風浸染的國朝,他還沒碰到過貞潔烈女,他是真的想見識一下。
唔,變態的程度進一步加深。自從他經常面不改色地捧著血肉模糊的頭顱仔細檢視的時候,他就一步步邁進了這個深淵。
聽聞陝虢王珙早年也是三觀頗正的少年郎,但當了多年武夫,並親自參加了圍剿黃巢的戰爭後,他就越來越變態了。
先是有人造反,被他斬殺,然後就落下了心病,整晚睡不好。外間有一點動靜就猛然驚醒,就懷疑有人造反,於是無故被殺的人越來越多,造反的人也越來越多,進入了死亡螺旋。
到了最後,他已經變得極其殘忍,喜歡把仇敵的頭顱放在自己桌案上,時時欣賞,這才能讓神經不那麼緊張,得到一絲安寧。
趙匡胤的小舅子王繼勳也是典型。明明有錢得很,卻喜歡強搶民女,因為這樣更有快感。收入府中的女人還要被虐待,滿足他的獸慾。
這已經是精神病了!但王繼勳也是出身大家,滿腹詩書,會吟詩作賦,反差何其大也。
邵樹德抱著張惠,努力剋制著心中的衝動。
張惠似有所覺,纖手輕撫著他的臉,柔聲道:“殿下雄踞關內、河南道,威望如日中一不二,何人敢反?武夫們固然桀驁,但卻不敢對殿下不敬,且安心。”
“心中的豺虎差點被放出來。”邵樹德的嘆道。
歷史上朱全忠在張惠死後放飛自我,胡亂殺人,清洗老將,手段之急促、拙劣,完全不是他以前的水平。後來還玩張全義全家女眷,讓諸兒媳挨個侍寢,他以前覺得這是史家故意黑朱全忠,現在想想,還真難說。
武夫的精神病發作起來,就是劉仁恭將五千個女人圈起來自己玩,就是朱溫冤殺大將玩兒媳,就是李存勖得了天下後被伶人弒殺。
“走,去閱軍。”邵樹德將張惠放下,在美婦人的服侍下換了一身戎服,出門去了。
今日要給將士們發賞。
攻下汴州這種大事,不發賞是不可能的。一次兩次或許可以強壓下去,但註定會大失軍心。這其實吃掉的是自己的安全係數,武夫們造反的可能性變高了,不到萬不得已,誰會這麼玩。
汴州城南的原野上,數萬大軍披甲持械,肅立於風中。
邵樹德騎著戰馬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