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豐厚,一雙眼睛頗為明亮嫵媚,與邵樹德的目光一觸即閃,帶有濃濃的憂慮。
“不錯。”邵樹德讚了聲,道:“怪不得昔年朱全忠一見便念念不忘呢,王妃果有麗色。”
張惠嘆了口氣,抬起頭來,剛想說些什麼,卻見邵樹德隨手將王氏攬入懷中,但目光還盯在自己身上,頓時止住了。
“王妃何須憂心?”邵樹德笑了,說道:“我用兵二十年,攻破州縣無數,汴梁二十萬大軍都灰飛煙滅了。朱友貞不過一小兒,我並沒打算和他過不去。”
“夏王無論敵我,皆一諾千金,妾身便是處在深閨,亦有所耳聞。”許是邵樹德態度和藹,不似那些凶神惡煞的武夫,張惠的膽氣足了起來,只見她輕啟櫻唇道:“這個世道,妾也不想流落民間,缺衣少食,為人所辱。懿皇郭淑妃之事,每每思之,都不寒而慄。”
邵樹德大笑。這女人說話有意思,也是個聰明人。
郭淑妃有長安第一美人的盛譽,但巢軍攻破長安後,流落市井,不知所終。
張惠享受慣了富貴榮華,便是邵樹德放過她們母子,流落民間,艱難度日,她也受不了這種生活。更何況她的氣質、容貌擺在那裡,如今這個亂世,想要安安穩穩過日子太難了,不定哪天就被人盯上了。下場如何,不問自知。
“朱友裕之妻劉氏何在?”邵樹德突然問道。
劉氏嚇得渾身一顫,期期艾艾說不出話。
邵樹德目光轉了過去,道:“你走吧。”
劉氏有些懵,張惠也有些驚訝。
“朱友裕乃勇士,至死仍顧念著一起廝殺的老兄弟,我很欣賞。”邵樹德說道:“我不忍辱你,趁我還沒改變主意,趕緊走吧。”
劉氏不知所措,看向婆婆張惠,欲言又止。
張惠嘆了口氣,但目光之中並無多少羨慕之色,道:“你自己做決定吧。”
“妾多謝夏王。”劉氏起身,行了一禮,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走了。
她還有孃家可以投奔,不像王妃張惠那樣已無家人了。
張惠憐憫地看了一眼劉氏。她知道劉仁遇是什麼樣人,只能暗暗嘆息,總感覺這不是什麼好事,還會有波折。
“石彥辭,我已表其為宋州刺史。陳同儒,聘為幕府巡官。李逢、李師兄弟,赦免其罪,留任神捷軍將校。”邵樹德又道。
懷中王氏發出一聲驚呼。張惠看了一眼,又低下了頭,王氏襦裙的圓領已經被扯到了下邊。
“你是何人?”邵樹德將王氏轉過來,問道。
“妾是朱友文之妻王氏。”王氏紅著眼睛,回道。
邵樹德略一回想,原來是朱全忠“兒媳門”的兩位女主角之一啊,果然花容月貌,姿色不俗。
那旁邊的定然就是朱友珪之妻張氏了,“兒媳門”另一女主角。
“好了!”邵樹德將王氏鬆開,起身道:“你等先住在這邊,一應用度,不會短缺。”
張惠似是早想到會這樣,並不意外。但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待過個幾月,等待她們的會是更加羞人的結果。
邵樹德招了招手,領著張惠出了房間。
親兵們站在外間,目不斜視。
“此番大戰,我俘獲梁地軍士數萬,然軍心不安……”邵樹德說道。
“夏王可是要驅使降兵東攻鄆、兗?”張惠問道。
邵樹德聞言笑了,輕撫著張惠的臉,道:“王妃真是奇女子,這都能猜到。”
“大王有志於天下,如何猜不出來。”張惠的目光落在庭院中的一朵野花上。
秋風蕭瑟,嚴酷肅殺,野花的豔麗已經失色許多,眼看著就要凋零了。
“王妃可願為我撫慰軍心?”邵樹德問道。
歷史上張惠去世後,傳聞梁軍中傳出哭聲。這個女人,有麗色、有智慧,心地也不錯,用她自己的方法束縛住了朱全忠的豺虎之心,救下了許多將領、軍士,在軍中的名聲相當不錯。
如果她願意出面做思想工作,還是有效果的。
“好。”張惠沒有多說什麼,直接答應了。
“我欲納你為夏王媵……”邵樹德有些猶豫,還是說道。
張惠沒有直接回答。其實她答不答應都不會有任何影響,她知道,夏王的猶豫不是因為她,也不是因為已經遁走的梁王,而是另一個女人。
“夏王文韜武略,攻滅梁鎮,收降軍士前後不下十萬,更有梁地重將來投。”張惠的聲音很低,也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