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會從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情來推測、判斷。汴州都這麼危險了,人們就有理由相信外面的地盤全丟了,梁王覆滅在即。
因此,於情於理,都要阻止夏兵進一步靠近汴州。
“大王,中牟縣、萬勝鎮卻乃緊要之處。可襄邑、尉氏戰事激烈,此時出兵,是否妥當?”敬翔問道。
“就要趁這個時候。”朱全忠道:“中牟、萬勝得其一,賊人便不敢如此囂張地東進。得其二,則西線局勢趨於穩定。如果等賊人攻下襄邑、尉氏再動手,就太晚了。”
汴州城裡的軍隊就是四處救火的,一般哪裡戰事激烈就趕過去救援,殺退敵軍。這兩三個月以來,朱全忠都記不起來他親自出擊的次數有多少了。
自從打敗秦宗權,殺得朱瑄、朱瑾潰不成軍後,他已經不再事事親征了,轉而把大部分精力用在內政建設、權力平衡以及制定戰略方面。
對面的邵賊其實也差不多。集團穩定之後,自有自己運轉的規矩,無需事事親力親為,你也管不過來。
但最近他經常帶著部隊親征,頻率堪比當年還在巢軍那會。掌控部隊、鼓舞士氣,效果很不錯,堪堪維持到了現在。
這次如果要攻中牟或萬勝鎮,朱全忠還是打算親自率軍出征。
“大王欲親征乎?”敬翔問道。
朱全忠點了點頭。
“僕請大王萬勿輕陷險地。”敬翔道:“夏賊數攻酸棗,看樣子打算先取滑州,孤立汴城。若滑州有事,大王又在中牟征戰,則實在被動。”
朱全忠認真想了想,嘆了口氣。
如今的地盤,就像四處漏風的破房子。秋收已畢,夏賊大隊人馬也休整得差不多了,應該會陸續派一些人頂上來,屆時怕是更難打。
“或可讓世子領兵攻一下,如果實在不順利,撤回來可也,保住八角鎮便是。”敬翔說道:“精兵勐將,不可輕擲。”
朱全忠猶豫不決,陷入了沉思。
長子朱友裕統領長直軍萬人,長期負責鄭州方向的戰事。但朱全忠對他的表現不太滿意,因為始終無法解除西面的威脅。後來夏人增兵了,朱友裕就更打不開局面了,朱全忠雖然知道換誰來都可能是這個結果,但他仍然很失望。
危急存亡之時,你不來點振奮人心的大勝,不打出奇蹟般的戰果,如果扭轉局勢?
“大王……”敬翔輕聲呼喚道。
朱全忠回過神來,道:“便讓友裕去吧,我自領大軍屯於八角,以做後援。”
“大王英明。”敬翔拱手道。
“河東怎麼還沒動靜?”解決了一件事後,朱全忠又想起了另外一事。
王師範都慨然出師了,朱威、朱瑾、楊行密都在與夏人奮戰,李克用難道就作壁上觀?
誠然,以前得勢的時候,他是有點看不起李克用的,覺得他不會治理地方,早晚完蛋。即便沒有完蛋,待他料理完時溥、朱瑄、朱瑾之後,親征河東,定能將這個沙陀子剿滅。但現在麼,他無比盼望李克用出兵,哪怕跑到汴州來向他問罪也行,至少晉軍要先佔領河陽、洛陽才能做到這一點。
怎麼就不動彈呢?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廝真是個鼠目寸光之輩。
“魏博有訊息,李克用在幽州,恐要與夏賊大戰。”敬翔回道:“聽聞邵樹德遣衙將楊悅率十萬騎東行,打了李克用的附庸部落,克用氣急敗壞,徵集大軍屯於幽州,不日即將進兵。”
邵賊的兵可真多!朱全忠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心中卻暗歎不已。同時他也有些慶幸,這些兵因為後勤補給的原因沒法用在中原,不然汴州的壓力要更大。
“只要李克用發動進攻,一切都會好起來。”朱全忠突然笑了,道:“當年我攻滅時溥,諸鎮驚懼,聯合起來對付我,看樣子邵賊也要嚐嚐這滋味了。”
包圍網,纏得你喘不過氣來。一著不慎,就會把吃進去的全吐出來。即便挺過去了,也別想再進取了。
邵賊,這輩子別想統一北方!朱全忠陰暗地想道。
待你一死,就有樂子可看了。無論是老將造反,外戚篡權,還是諸子爭位,大戲一波接著一波,讓人目不暇接。
如果運氣不好,邵氏就此絕後也不無可能。妻女離散,受盡凌辱。一代奸雄,你也有今天。
不知道為什麼,朱全忠想起了失陷在邵賊手裡的妹妹,突然就覺得很沒意思。
“大帥,如今只能等。”敬翔贊同道:“等到局勢出現變化,一切都有可能。”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