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攻拔幽州,誰誰誰可以得到哪塊地盤。
實在是憋得太久了!一堆老人新人沒有地盤,對比下宣武、靈夏這兩家的藩鎮事業,簡直羞於見人。
“康都頭,大帥不欲率主力回師對付邵賊?”入夜之後,薛志勤前來拜訪。
康、薛二人都是老交情了,當年一起在雲中起事,然後又一起跟著李克用北奔韃靼“親戚部落”,可謂共患難,交情自然不一般。
可惜李盡忠、程懷信死了,他們若活到現在,不知道多好。
“幽州內亂,兄弟相殘,軍中士氣大跌,人心浮動,此乃千載難逢之良機,大帥應是很難捨棄了。”康君立說道,隨後又忍不住提點了一句:“鐵山,邵樹德乃大帥義弟。邵賊這個叫法,還是少用一些。”
“哼!”薛志勤現在當然知道,當年中陵水之戰,邵樹德就在天德軍中,居然把他帶過去的朔州兵給擊敗了,很是懊惱。
軍中歡聚,酒酣耳熱之時,總有一些老人拿這事來取笑,愈發讓薛志勤不爽。
康君立見狀笑了笑,道:“鐵山,這次若攻下幽州,或許你也能得個鎮使、團練使噹噹。”
本以為薛志勤聽了會很高興,誰知他卻長嘆一口氣,道:“未必。雲州打下了,可卻歸了石善友,他才是節度使,有我們什麼份?是,石善友亦是老人,可比起康都頭,他又算什麼東西?再者,大帥現在愈發重用新人,對咱們老人是不太瞧得上了。”
說到這裡,臉上表情複雜。
你說他想叛嗎?未必。元從老人,一路互相扶持走過來的,都是換過命的兄弟,這些年雖然沒得到地盤,但李克用賜了高門豪宅,財貨美姬,他本人又很有人格魅力,當年雲州起事的一幫元從,還真沒幾個想揹他而去。
就是發洩下不滿罷了!
軍中派系之爭,新舊之爭,地域之爭等等,都是尋常事,沒甚大不了的。
“鐵山慎言。”康君立轉頭望了望屋外,道:“你我都一把年紀了,還有什麼好爭的。鐵山你五十有七了,雖自詡雄壯,作戰先登,便是當上節度使,又能享幾天福?而今也該為子孫謀了。”
為子孫謀利,那就必須抱團取暖,有一個穩定的派系。
在河東軍中,康君立、薛志勤這兩個老人是一路,李存信、李嗣源這兩個後起之秀也與他們交好,今後還得擴大圈子,同進同退。
薛志勤聞言默默點頭,隨後笑了笑,道:“王家兄弟相殘,與匡威、匡籌何其相似也。河中人心浮動,將官無所適從,十成戰力能發揮五成就不錯了,今只需擊退邵——樹德,或許便有機會。李存孝那個莽夫素來不尊敬我等,居然得授新毅媯都團練守捉使,真是氣人。”
“若定河中,無論如何,便是豁出老臉,我也得為鐵山求個存身之地。王珂既是大帥之婿,定然不會在此事上留難。”康君立慨然道。
“我是不成了。”薛志勤連連擺手,道:“康都頭上去,我心服口服,別人,我不服!”
“都是老兄弟,一榮俱榮。”康君立笑道:“而今還是先得打贏再說。”
“都頭何日出兵?”
“就這兩日吧。”康君立道:“大帥有令,五院軍也帶上。”
“五院軍可能戰?”薛志勤有些吃驚,問道。
五院軍是去年新建的,以河東各軍將校老卒為骨幹,揀選成德、幽州、大同三鎮降兵精壯一萬五千步騎補入,全軍二萬人,是河東諸軍中編制最大的一股。
這幾年,李克用三攻成德,俘斬數萬。在代北與赫連鐸、李匡威大戰,俘斬就更多了。總計俘虜了四五萬人,揀選一萬五千人,那確實是精壯了。
這些兵,單論技藝沒問題,他們問題出在腦子裡,即願不願意為你而戰。
“都是當兵吃糧的,也一年了,差不多收心了。”康君立道:“放心,不會委他們重任的,硬仗還得靠老部隊。”
“我這便放心了。”薛志勤道:“讓他們去攻堅。”
康、薛二人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
王屋縣外,張慎思剛剛收到一封用羽箭射來的書信。
書信的落款是高仁厚。他寫這封信的目的是——呃,勸降汴軍大將張慎思。
“莫不是個妄人?”張慎思覽畢哈哈大笑。
高仁厚在信中直言,他有十萬吐蕃蕃兵,嚴陣以待,望汴軍好自為之。若解甲來降,吾主寬厚,定有府邸賜下,財貨、美姬不缺。
有拓跋燾勸降臧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