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挎弓執刀,不明底細的還以為又是李克用招募的蕃兵呢。
其實與事實相差也不大。
邵大汗“招募”,借給義兄用用,能不能完整還回來也不在乎,體現了兄弟情深。
晉州人煙稀少,村落荒敗,“李摩雲”的大名響徹這片土地。多年來,不說被他殺掉的,就是吃掉的,估計都不是什麼小數目了。
“不意中原也如此荒蕪,直可跑馬。”拓跋仁福經靈夏入關中,一路看著村落處處,炊煙裊裊,但出硤石之後,完全就是另一個畫風。
他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百里無人煙,到處可見牧草,糧食、牲畜是最寶貴的物資,天天打仗。
中原竟然打得這般慘烈?
拓跋思諫若有所思,道:“拓跋氏若能具有靈夏之地,或能借此席捲中原,唉,可惜了。時機已失。”
拓跋仁福也有些悵然。
他們這些年,過得太艱難了!家族那麼多男丁出逃,最後就只剩下了他們叔侄二人。留在靈夏的拓跋思敬,不敢與他們多做來往。遠赴河隴的拓跋金,更是形同陌路。
當年圍在拓跋氏身邊轉的衛慕氏、慕容氏等部,現在都成了邵樹德傀儡,出丁打仗,不計死傷,獻女求榮,任其蹂躪。
平夏党項,已經成了一個快消逝在風中的稱呼了吧?
“崔素、魯彥、周易言、龍就等人,會不會抄襲部落?”這是拓跋仁福最擔心的事情:“早知道就把人全帶過來了,依附李克用也好,總比在邵樹德手下廝混強。”
“邵樹德應不至於如此。”拓跋思諫說道。
崔素、魯彥,都是涼州嗢末大酋,身上也兼了河西幕府的官。
周易言,甘州都部落使,名義上聽從甘州刺史之命,但實際上是當地說話最好使的人,這幾年實力發展迅猛。
龍就依託焉耆部民,不斷吞併肅州韃靼、回鶻、吐蕃、吐谷渾、粟特、嗢末等族,與昔日也不可同日而語。
曾經不可一世的李仁美,見到他們就跑,在回鶻人中的號召力越來越低,聽聞已經要北奔韃靼了。
之前聽契苾璋說,邵樹德已在籌備銀槍都、鐵騎軍出賀蘭山,徵河西党項之事。沙磧那塊地,難道也要被他統治?
最後的淨土沒了!
叔侄二人憂心忡忡,帶著人馬一路東行。下了烏嶺道進入澤州之後,總算得到了部分糧草補給,據聞還是從太原運來的。
至於澤潞,和晉州沒什麼兩樣。好好的大郡,竟然百里無人煙。
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在臘月前抵達了晉陽。
李克用此時正在府中飲酒,聞報後笑了笑,道:“義弟的人來了,好生招待一下,隨後,便帶著他們出征吧。”
這一次攻成德,康君立為帥,薛志勤副之,澤州刺史李罕之、邢洺團練使安金俊出兵相隨,一共三萬餘人。
李克用揀選河東所有能戰的兵馬,一共五萬步騎,先按兵不動。
蓋寓、康君立、李嗣源、李嗣昭等十餘人圍坐於側。
他們是軍府們僅有的清楚此次作戰計劃的人,一個個都十分興奮。
河東這幾年,真是中了邪了!
別的藩鎮都在大踏步前進,朱全忠吞併控制七八個藩鎮,邵樹德控制十餘鎮,甚至就連楊行密身上都有淮南、宣歙兩鎮節度使的職務。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河東多的是敢打敢拼的壯士啊,大帥打仗的手藝也不賴,可至今只並了昭義一鎮。
昭義鎮五州之地,地盤都不夠分的,澤潞給了李罕之,邢洺磁給了安金俊,大同的蔚州暫由李存璋鎮著。
地盤太小,窘迫無比,大夥雙眼通紅,拼了命地競爭有限的職位。
老人還有沒撈到地盤的,新人就更要排隊了。
大帥的義子李存孝,就一直嚷嚷打邢州他功勞排第一,為何連個刺史都當不上?
大帥呵斥了幾句,李存孝的不滿被壓下。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樣下去不行的。
“這次一定會讓義弟大吃一驚!”李克用仰脖灌下一杯酒,道:“你道我打王鎔,哈哈!”
諸將轟然大笑。
蓋寓嘴角扯了扯,他覺得主公喝醉了。
現在終日要和他的義弟比,憋著一口氣也要讓他的義弟刮目相看,這心態有些不對。
義弟贊你幾句又能如何?罵你又當如何?以後再找機會委婉地勸諫一下。
“臘月就出兵。”笑完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