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慎思一拳擂在案桌上,怒道。
張全義剛來,夏賊就給了他個下馬威,這麼不給面子,著實讓人惱火。
“張帥稍待,我這便讓兒郎們出城破敵。”張慎思打定主意要給這幫夏賊一個好看,同時也想試試他們的成色,立刻給部將傳令。
張全義默默點頭。
事實上他也有些後怕。若來得稍晚一些,豈不是要和夏賊撞上?若交戰不利,他一家男女可就步了趙克裕後塵了。
他還有那麼多的計劃,還有廣大張氏家門的壯志,怎麼能折在此處呢?
被迫離開河南府看似是壞事,其實不然。
胡真這人,他已經看透了,不是經營地方的料。洛陽上下,全是他的人,張氏威望之隆,胡真拿什麼來比?說不定,這是一個良好的契機,讓他把勢力延伸到河陽。
唯一的不確定,大概就是夏賊攻勢甚急。若洛陽守不住,河陽再完蛋,這麼些年的苦心經營可就全完蛋了。
唉,邵樹德!張全義嘆了口氣,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呢?當年在關中就讓他頭大無比,狼狽奔逃,這次難道又要灰溜溜跑路?
孟州城外,數百汴州騎兵已經出城。
朱全忠這幾年,馬政越辦越好,於是廣募善於騎射的蔡人入軍,騎兵數量大大增加。不過他不太信任汴、滑、蔡等鎮的騎將世家人才,喜歡自己招募,甚至任用朱瑄、朱瑾的降將。
這會率軍出城的騎將名叫安康八,聽名字就知道出身昭武九姓。曾經在鄧季筠手下為將,差點被李存孝活捉,不過平心而論,他練兵、打仗的本事還是有的,與李存孝單挑,實非所長,敗了也很正常。
八百餘名騎兵出城後,草草列了個陣,很快便衝了過去。
正在耀武揚威的夏軍騎兵紛紛上馬,集結起來,也不管自己人少,直接對沖了上去。
雙方上千騎兵大聲呼喝,叱罵連連,都將對方視為殺父仇人一般,恨不得當場斬之而後快。
“轟!”金戈鐵馬瞬間撞在一起,騎士如雨點般落下。
只這一波對沖,就至少有一百五十匹戰馬失去了主人。
夏軍騎兵直接被衝散了隊形,隨後領頭軍校一聲唿哨,眾人紛紛潰退,打馬而逃。
安康八哈哈大笑,讓親兵揮舞大旗,直接追了上去。
城樓之上,張全義看得心潮澎湃。
騎軍對沖,馬上廝殺,確實比一般的步軍陣列而戰要刺激多了。
他其實也組建了一支騎兵部隊,但規模始終大不起來,原因是每月都要向朱全忠上供。上供之物不但有財貨、錢糧,也有兵甲、戰馬。
當然朱全忠並沒那麼需索無度,一定要張全義上供得這麼勤快。但張全義自己擔心朱全忠猜忌,畢竟河南府、汝州是他張全義的地盤,一眾官員全是自己委任,軍隊也是自己的,上供得不勤快的話,以朱全忠的性子,鬼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安康八率軍一追就是十餘里。
夏軍的戰馬體量稍高一些,但耐力微有不如,追了這麼一陣,似乎有些跑不動了。
安康八大喜,連連催馬。部下們也神情亢奮,紛紛在後面叫罵,似乎能憑此激怒夏賊,讓他們返身來戰一樣。
“賊人可敢來戰?”安康八將馬速催到了極致,深恨今天用的是長馬槊,沒法帶弓箭,不然追逐途中已經乾死好幾個夏賊了。
“汴賊受死!”一聲暴喝突然在右側林間響起。
安康八大驚,轉頭一看,卻見千餘騎兵已經出了樹林,正在提速衝來。
而就在此時,一直在前方奔逃的數百夏軍騎兵也遠遠兜了回來,返身衝殺而至。
他們的戰馬喘著粗氣,有的甚至口吐白沫,但人人義無反顧,端平了長槊,再度迎頭撞在一起。
血雨紛紛,慘叫連連。
他們的勇猛給同袍爭取到了時間,右側大約一千五百騎分批次衝來,將汴軍攔腰截成了兩段。
楊亮直接盯上了安康八,揮舞鐵劍斬殺一名汴賊騎兵後,他將劍插入鞘套,抽出騎弓,連發兩箭,一箭落空,一箭射中了鬼使神差擋在安康八身旁的親兵。
“汴賊受死!”楊亮又抽出了鐵劍,讓過迎面捅來的一槊,加速趕上安康八,用力一斬。
草!又有一人上前當了替死鬼!
安康八數年前被李存孝打出了陰影,如今最怕和這等蠻不講理的莽夫對陣。今日又中了埋伏,心中畏懼,已經打算帶人撤了。
其實不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