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摶、鄭延昌三位宰相議事。
至於以前的大紅人崔昭緯,則已經失去了參與機要的資格,下一步很可能就是被貶謫出京。當節度使什麼的可能性不大了,能當個刺史就不錯了。最慘的情況是被貶到某個邊遠軍州當司戶參軍,比如崖州、虔州什麼的,這往往是賜死的前奏。
聖人之前的“心腹”張濬就是如此,不過他暗中勾連上了朱全忠,如今跑到河南了,朝廷不能詰。
崔昭緯是聖駕前的第二代紅人,聖人一度對其言聽計從。但正所謂爬得高,摔得重,聖人一旦恨起某一個人,那恨意也是滔天的,崔昭緯只能自求多福了。
“燕兵構亂至此,朕是沒有想到的。”聖人眼眶微紅,道:“此朕之失道,連累諸卿了。”
崔、王、鄭三人亦面有戚容。
良久後,還是崔胤說道:“陛下,今宜速定亂兵,還駕京闕。若久播遷在外,恐有變故。”
“有何變故?”聖人心中隱有猜測,聲音都有些不對勁了。
“臣臣遣人至京師打探。”崔胤回道:“京中紛擾,亂兵肆虐,有傳聞李匡威、時瓚欲立吉王為帝。”
“什麼?”聖人剛才還一副要流眼淚的樣子,此時卻勃然大怒,轉頭看向神策右軍中尉駱全灌。
“陛下,此事某也有所耳聞。”駱全灌是中官,說起話來就不像朝官們那麼客氣、婉轉了,只聽他說道:“匡威悖逆,言‘陛下倦臨寶位,願吉王監國,請陛下頤養於東宮。’”
當然,駱全灌還是留了點面子,因為傳言中李匡威說的話更難聽,什麼“主上所作所為,非社稷之主”,什麼“廢昏立明,國家大計”之類,幾乎把今上貶低得一無是處。
駱全灌再跋扈,也不至於這麼刺激聖人,沒必要。
聖人聽後緊抿著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崔胤、鄭延昌等人眼神交流,正待說些什麼,聖人突然發話了。
“以今觀之,竟還是邵卿最忠。”聖人面有青色,寒聲道:“朕臨御已來,常慕好生之德,固無樂殺之心。不想有些人竟然如此狂妄悖逆!”
很明顯,因為總有人將吉王挑出來說事,聖人對他是起了殺心了。
另外,聖人對忠臣的定義也太不靠譜了。同樣一個人,有時在他嘴裡是亂臣賊子,有時又是忠臣賢良,讓人摸不著頭腦。
“陛下——”崔胤臉色有些變化,急道。
“崔卿稍安勿躁。”聖人止住了崔胤的話,道:“詔命樹德為京城四面行營都統,以討匡威、時瓚。”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若有所思。
有些話,他不方便說。吉王現在並未僭位,便是僭登大寶了,亦可託辭被脅迫,屆時一定有很多朝臣求情,多半無事。
聖人深切感受到了吉王的威脅,蓋因這不是一次兩次了。從先帝大行之日起,賢良年長的吉王就如同烏雲一樣籠罩在他的心頭,時時噬咬著他的心靈。
若能一勞永逸除之,那邊再好不過了。
“華州民戶所需之農具、種子、耕牛需備好。”送走西門重遂後,邵樹德抓緊時間處理公務。
“大帥勿憂,靈州諸庫皆有積存,下發租給百姓便是。”陳誠道:“只是,強遷民戶,尚需大軍護送,大帥令何部出動?”
一萬戶華州百姓,即將被強行遷往靈州,充實當地戶口。
這個州不過三個縣,竟然有五十餘萬人口,戶均不到十畝地,實在太擁擠了一些。
同州與之類似,但沒這麼誇張,不過三十餘萬人。
在與王府諸僚佐商議後,邵樹德決定遷移同州、華州百姓各一萬戶至靈州,再遷華州百姓一萬戶至河陽。一方面可以延緩華州人多地少的壓力,一方面也可以充實關北、河陽的戶口,一舉兩得。
“鎮國軍三萬眾,今有一萬在青唐,一萬在蒲津關、風陵渡,可擇兵五千,護送華州百姓至靈州。再給任遇吉傳令,讓他派州兵,護送同州萬戶至靈州。”邵樹德吩咐道:“王卞手頭還有三千兵,給他說清楚,護送一萬戶華州百姓到河陽,完成這趟任務後,我給他尋個好位置。”
“遵命。”陳誠想了想,覺得這番處置沒什麼問題。
“大帥。”親兵十將鄭勇在外頭輕聲呼喚。
“何事?進來說。”邵樹德瞪了他一眼,道。
“大帥,聖人遣內廷女官楊氏前來,言有大事相商。”鄭勇走了進來,稟報道。
陳誠、趙光逢二人幾乎在一瞬間就猜了個七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