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殺懷兵七百餘。這些日子以來,又在野外四處活動,俘斬近千。
戰果都是零敲碎打得來的,每次俘斬其實不多,有時可能就幾十人,但出動次數多,時間一長,戰果也就十分可觀了。
當然己方也付出了代價,主要是馬匹的損耗。事實上他們已經申請補充過一次馬匹了,供軍使衙門給他送了兩百匹戰馬,外加在晉、絳二州搜刮得來的四百匹騾子。
騾子速度是慢了點,但馱載能力很強,平時也可以騎乘代步。最大的優點其實是吃得少,這對於需要翻山越嶺運糧的飛龍軍來說,非常關鍵。
不過契苾璋卻破口大罵,因為這等於將他們降低到與汴軍同行一樣的待遇了。
汴軍的騎馬步兵,軍號也是“飛龍”,編制八千,夏軍普遍戲稱他們為“騾子軍”。
供軍使衙門的人說話又難聽,什麼騎馬步兵不需要好馬,什麼驢也可騎得之類,氣得他們差點當場殺人。
長期一人雙馬機動作戰,已經使得懷州東北部這一片成了汴軍活動的禁區。
懷州城內的張慎思僅有千餘騎兵,根本抓不到他們的蹤跡。況且這點人也不夠用,他自己也捨不得消耗。
滿編制兩千人的騎兵部隊,在孟州一帶反覆廝殺後,已經銳減到了一千一百餘騎,再打下去,還能剩下幾個人?
雖說河南建了不少馬場,精於騎射的蔡人也很多,但那就未必和他張慎思有關了。補充新卒,難道不得先緊著親騎軍、捉生軍、德勝軍、踏白都之類的部隊?
所以,結果顯而易見,張慎思不願隨意出動騎兵,這基本意味著他們放棄野外了。而汴軍略顯無力的應對,也使得諸縣鄉間的形式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軍使,王袞來了。”武德縣北某村子內,薛離匆匆進來,稟報道。
老薛大難不死,竟然帶著三百名晉州健兒混進了飛龍軍,位列都虞候。這就是就地新組建的部隊的好處了,一般人可沒這種造化。
王袞是王班的弟弟,而王班則是懷州州兵將領,河陽土生土長的人,潛勢力不小。
“讓那廝進來。”契苾璋高踞案後,說道。
“參見契苾將軍。”王袞進屋後,立刻躬身行禮。
契苾璋在懷州一帶聲名鵲起,很多過往的事情被人挖了出來。王袞知道他兩次征討李克用,為人也兇狠,發起性子來連自家侄子拔野古都斬了,如何敢得罪?
“王班讓你來何事?”契苾璋問道。
“家兄請契苾將軍出面勸解下李罕之,讓他不要去修武縣。”王袞回道。
契苾璋聞言大笑,道:“李罕之何等樣人?他想去哪,我還能攔著不成?”
王袞一聽也是,便不再說話了。
“你這廝不說實話,此來必然還有事,說吧,我聽著。”契苾璋冷笑一聲,說道。
“契苾將軍所應之事,可還作數?”王袞不答,反問道。
“不是我應你,是靈武郡王應你。”契苾璋糾正道:“靈武郡王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從無反悔,你大可放心。”
“也是。”王袞笑了笑,道:“戴思遠離開了河清,往何處去並不清楚。另者,廳子都也北上了。”
“廳子都?!”契苾璋來了興趣。
這支部隊的名號他聽過,戰前講解時陳誠重點描述了。
簡而言之,這是一支“高富帥”部隊——“梁太祖鎮宣武,選富家子之材武者置之帳下,號‘廳子都’”。
廳子都編制不大,兩千人以內,分馬軍和步軍,平時護衛朱全忠府邸的就是他們,也經常上陣廝殺,曾經打得晉兵人仰馬翻。
這支部隊的人員選拔非常嚴格,首先家裡要有一定財產,至少得是小富之家;其次要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第三要精通諸般武藝,騎術、箭術、槍術、刀術等等,不是要求“熟練”,而是“精通”。
家裡有錢其實是基礎。
有了錢,吃得好,身材發育自然不會差。
有了錢,才可以練武藝,這是要請武師十年如一日嚴格訓練的,自身營養也要得到充分保證,窮文富武可不是一句空話。
汴宋亳潁得益於運河,商業繁盛,經濟發達,地方上富戶當然很多,沒有錢但家裡有很多地的地主也大把。
這些人從小就苦練武藝,家中馬匹很多,甚至可以換著騎玩,都不帶重樣的。本身可能也粗通一些文墨,讀過幾年書。
像鐵槍王彥章這種人,家庭成分一般是小地主,支援得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