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基礎,此時在軍官的命令下,把長槍端平,拉平佇列,快步跟了上去。
突將們前出後,又有兩千餘步卒開始列陣。他們都是積年老手了,一個個神情淡定,好像對死沒感到什麼恐懼,又或者死才是一種解脫。
場中一絲喧譁也無,人人默默檢查著器械。
抽刀插刀的動靜此起彼伏,隱隱還有調理弓弦的聲音。
身上的甲冑款式、新舊不一,一看就知道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能從敵人那裡繳獲這麼多鐵甲,本就說明了他們的本事。
“咚咚咚——”鼓聲響起,兩千餘人也沒做什麼戰場動員,直接就跟在突將們後面上了。
有騎卒牽著馬兒步行前出,隨時等待出擊的命令。
突將們已經快要接近汴軍了。
汴軍可能也沒想到李罕之的人如此果決,在發現被埋伏了之後居然一點不慌,還想著反咬他們一口。
這支部隊,就沒有正常人!
廝殺聲很快響起。
汴軍飛龍軍匆忙佈下了一個三千人的步陣,雙方短兵相接,全都不顧己身,怒吼著砍殺起來。
衝在最前面的百餘老賊勇不可當,汴軍陣型直接被打凹了進去,當面之人幾無一合之敵,被打得節節後退。
這些老賊的武藝都不錯,出槍果斷、精準。
換個訓練不過年餘的新兵,與老兵面對面刺殺,新兵可能刺兩三下都沒刺準要害,但老兵一下子就把你捅死了,不費多餘的力氣。
一個人如此,換成一排人,只雙方第一下交手,你就能看出差距來。
軍中,可從來不僅僅需要紀律和勇氣,武藝也十分重要。
在高處立旗的戴思遠怒目圓睜。
李罕之他何曾瞧得起,下意識就覺得他手下都是一幫烏合亡命徒。
但亡命徒沒錯,烏合卻談不上,人家配合嫻熟,謹遵軍令,打得很有章法,還十分勇猛。
令旗揮舞之下,騎兵不得不出動了。這是張慎思手下僅有的千餘騎兵,被他帶了過來。
騎軍緩緩加速,他們繞到了澤兵突將都與第二陣的結合部之間,打算從側後方發起攻擊。
第二陣的澤兵老賊紛紛放箭,甚至還有一些膽大的越眾而出,直接將騎兵勾下馬來。
落馬的騎兵被在地上拖行著,發出毛骨悚然的慘叫,只一會就沒了聲息。
澤軍騎兵也出動了,兩千騎發出震撼人心的馬蹄聲,一往無前地衝了上去。
“他媽的!”戴思遠讓親兵給自己披甲,手持長槊,親自帶著護軍衝了下去。
這仗打成這樣,他怎麼也沒想到。
而就在此時,沁水對岸也響起了馬蹄聲。
千餘重騎兵繞過一叢樹林,緩步前出。領有近千步卒,手持十二連珠重弩,正往河岸邊靠近。
在他們身後,還有三千多步卒,正在砍伐樹木,似要造浮橋。
張歸厚遠遠看著戰局,嗤笑一聲:“戴思遠想獨佔好處,如何?”
跟在他身側的廳子都將校們轟然大笑。
“開始吧。”對岸的澤州兵也發現了他們這支部隊,大呼小叫了起來,顯然有些慌亂,張歸厚不想拖延下去了,下令道。
很快,數十騎奔到河岸邊,將一些血肉模糊的物事扔過了河。
在他們身後,又湧來大群步卒,他們押著百餘俘虜,還有人推著車,車上全是錢帛金銀器。
“修武已下,守兵被全殲,爾等財貨盡失!”河東岸的汴軍齊聲大吼道。
聲音震耳欲聾,西岸的澤州兵聽得目瞪口呆。
有人撿起頭顱,仔細一看,頓時發出一聲慘叫:“三弟!”
“是趙二,他死了!”
“張家大郎也死了,他留守修武的。”
隨著被繳獲的旗幟甲仗亮了出來,西岸的澤州兵一陣譁然。
我們可以不要命,但不能不要錢!
李罕之這時才真的面色陡變。
他太清楚手下人的心思了。只要許以重賞,給足好處,亡命徒不要命的性子發起來,那真的如天兵下凡,敢打敢拼。可你若告訴他們輜重盡失,財貨被奪,士氣怕不是要當場崩了!
張源德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與李罕之大眼瞪小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懊惱:這次被汴賊玩了個結結實實!
……
懷州東門之外,夜色中人影憧憧。
契苾璋帶著人遠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