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龐青部提供部分牛羊作為補給便可,另外再出五百兵,跟著大軍一起前往地斤澤。
對這些遊牧蕃部,他暫時有心無力,只要其表面恭順,內部怎麼管理他們自己看著辦。如今的優先事項,還是綏、銀二州的蕃部,那些蕃部是半牧半耕,更容易直接統治。等滅掉拓跋思恭之後,一些小部落,可以找機會慢慢吞併,編戶齊民,充實一下州中戶口。
大一點的部族就加以籠絡,令其定期繳納貢賦,服兵役。日後再找機會策動其內部矛盾,使其分裂,仇恨。
總之一個原則就是,大的變小,強的變弱,最後再消化吸收。綏、銀二州,註定是漢地的社會、文化和制度。夏、宥二州,則可以是二元制的統治模式。
“裴將軍,剛才折將軍提到過,數日後便是地斤澤蕃部祭天的日子,拓跋思恭會不會來?”龐青部頭人們離開後,邵樹德找來了充當臨時贊畫的裴商,問道。
裴商在草原上走了這麼十幾天,依稀找回了點年輕時大漠廝殺的感覺,精神頭好了不少,聞言答道:“大王,此乃小祭天,一年一次。明年才是三年一次的大祭天,拓跋思恭即便本人不至,亦會遣其兄弟至,此乃大事。”
草原生活,本來就十分艱難。牧草的榮枯、牛羊的蕃息等等,幾乎全靠天吃飯,比漢地農民對老天爺的依賴還要強。部落相約而聚,殺牛羊祭天,表達對天神的崇敬,這種各部匯聚的集體活動每三年一次。不過在平時,各部落自己或者幾個相鄰的部落也會聚在一起搞這種祭祀,每年一次。
西夏立國後,將這種大祭天改為一年一次。時間定在臘月末,既兼顧了西夏漢人的傳統節日,又聚攏了党項部落頭人,頗有點政治色彩。
此時沒有西夏,風俗依然是草原上千百年傳下來的規矩。匈奴、鮮卑、突厥,基本都在四月底、五月初牧草返青的時候舉行,講究點的還在正月、九月各舉行一次,一年三次。
“大王,既有此會,不若聚攏精騎,狂飆猛進,一舉突襲地斤澤,將這些酋豪們一網打盡?”裴商突然建議道。
地斤澤水草豐美,周圍生活著不少部落。在他們集體祭天的時候,也一定是防備比較鬆懈的時候,如果能夠大舉突襲,將那些有頭有臉的部族頭領一舉成擒,確實能省不少事。
中原王朝的天兵,可喜歡在牧民們聚會的時候搞突襲呢。從漢至隋唐,不知道多少名將靠著這招將草原頭領一網打盡,裴商建議邵大帥也試一試。
邵樹德喊來了朱叔宗、折嗣裕二人。
“裴將軍建議趁地斤澤祭天大會之時突襲。宗本公有一千五百騎,隨從蕃兵千騎,咱們亦有千騎,龐青部出五百騎,這就是四千騎了。在祭天的時候,四千騎兵進行突襲,你二人覺得如何?”邵樹德當著兩人的面說道:“如果可行,那麼一會某便找折將軍商議細節,你二人就整頓部伍,做好出擊的準備。如不可行,那便放棄突襲,跟著大隊人馬一起走,陣戰破敵。”
“大帥,若是訊息已經走漏了怎麼辦?”朱叔宗問道。
“是有可能走漏。那便只能等大隊步卒趕至,擊敗他們。再堂堂正正,宣示他們的罪孽,令其順服。”邵樹德答道。
“如此,末將認為可率騎兵嘗試一下,若敵有備,便放棄強攻,轉而襲擾,不令其快速逃走。”朱叔宗還是十分穩重的,他首先想到的便是一路上滅了那麼多部落,萬一有訊息傳過去了,導致突襲無效,變成強攻,那樣可就不美了。
折嗣裕也是一般想法。甚至在他心裡,訊息多半已經走漏了。草原行軍,只有那麼固定的幾條路線,而這些路線上恰恰都是有部落生活著的。除非你一開始就是大隊騎兵,一人雙馬乃至三馬,打著快速奔襲的主意,不然鐵定要被人察覺到行蹤。
鐵林軍不過千騎,主要戰力還是步卒,不可能這麼做。地斤澤祭天大會,斷然是開不起來了。各部首領身邊隨從不多,可能只有寥寥百人,作為主人的麻奴部,亦頂多能湊齊幾千兵,多半自忖不敵,不跑路更待何時?
倒是這個麻奴部,根基就在地斤澤,一時半會還跑不掉,除非丟下牛羊、帳篷、財貨,光溜溜地跑去宥州投靠拓跋思恭。
這一仗,其實還是可以打的。只要滅了麻奴部這個大號拓跋走狗,草原上的人心就要出現變化,這便是機會了。
邵樹德差不多也是抱著這麼個想法。出兵以來,繳獲雖然不少,但總體而言仍然不是很滿意。後世遼興宗攻西夏,西夏提前做了堅壁清野,遼軍整體上大敗,但北路軍依然虜獲了五萬頭牛、二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