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一直沒睡下,事實上她總覺得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麼事情。上次小姑給邵樹德唱鹽州曲時,他那位親兵副將大概就想將兩位小姑擄過去——好吧,請過去侍奉他家主公了。這些武夫可不講什麼風情,看到漂亮女子直接就扛走。
聽聞長安城裡,多有公卿貴女被賊眾用刀逼著下嫁,即便是嫁人多年的婦人也無法避免。人家直接將你一家老小砍了,然後要娶你,婦人能怎麼辦?難道還跟賊人拼命?不,幾乎都屈從了,給殺夫殺子仇人生了孩子的數不勝數。
外面響起了鏗鏘的甲葉聲。事到臨頭,劉氏又有些自責,為了自家夫君的前程,這麼做是不是有錯?
不過隨即又安慰自己,邵樹德又不是七老八十,亦不是那種滿臉橫肉的武夫,小姑跟了他,其實是一樁良緣。
甲葉聲消失了,然後有細微的話音傳來,劉氏貼在門後仔細聽了聽,太遠了,聽不清楚。
甲葉聲很快又響起,至另一處門前停下了,然後又響起了說話聲。這次聲音有點大了,似乎還有爭辯,不過武夫們根本不理。良久,爭辯的聲音消失了,甲葉聲再度響起。
“竟然將兩位小姑都請過去了。”劉氏輕輕靠著門,心裡有些害怕,不知道夫君知曉後,會怎麼責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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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魏博秋走了進來,輕聲道:“上次唱曲的兩位娘子,末將請過來了。”
邵樹德點了點頭。掌兵數年,他現在對下面人給他提供的各種服務早就習以為常,認為理所當然。
以前魏博秋就向他提起過,王重榮、李孝昌欲贈送美姬舞女,不過那會是戰時,他不想這麼做。現在討賊之戰已經結束,當然不會拒絕這種事情。
揮手讓親兵們退下後,他仔細看了下兩位女子。高一點的女子應該就是封絢了,上次對視過一眼,讓他頗有驚豔之感。此時見她上身穿著紗羅衫,雪白的肩膀隱露在外面,下身是曳地長裙,裙腰很高,及至胸前,稍稍掩住了胸口,但也沒有完全掩住。臉上則是晚唐時流行的淚妝,髮髻挽在腦後,斜拋向一側。
這是晚唐時高門女子的風格,以前聽趙玉講過。給他的感覺就是,此時的女子在服飾上追求華貴、奢靡,在妝容上追求慵懶、無力、頹廢,與社會情況是相符的。
邵樹德笑了笑,都晚上了,還打扮的這麼正式,心裡立刻就有數了。封絢也是冰雪聰明的人,見邵樹德嘴角含笑,稍稍一想便知道原由,她端莊地站在那裡沒動,但臉上卻有了淡淡的紅暈。
站在封絢身側的封都則穿著件交襟的長袍,袍子上滿飾花紋,這在近些年也非常流行,很明顯吸收了大量吐蕃、西域胡服飾的元素,在關中、河東、河北一帶很常見。這種服飾的一個特點就是不夠“修廣”,即比較修身,封都站在那裡,胸前鼓鼓囊囊,臉上神色有些不安,欲言又止。有時候還會看一下自家姐姐,但封絢很顯然沒給她回應,於是她勇氣瞬間消散,連話也不敢說了。
“過來幫某寬衣。”邵樹德張開手臂,道。
封絢遲疑了一下,還是上前。白嫩的雙手在邵樹德身上解來解去,很快就把戎服解了下來。將戎服掛好後,她深深看了一眼邵樹德,慢慢地解下了自己身上的羅衫、長裙。邵樹德將她攔腰抱起,一邊朝床鋪走去,一邊說道:“以後就跟某回夏州吧。”
封絢微不可聞地應了聲。
封都愣愣地站在那裡,走又不敢走,看又不好意思看。不知道怎地,想起了自家夫君魏緄好像去了蜀中很久沒訊息了。
她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臉,隨著耳邊傳來某些不可描述的聲音,只覺身上力氣越來越小,漸漸坐到了地上。
良久後,突然身體一輕,竟然被人攔腰抱起。她下意識地想要掙扎,不過身上衣物很快就被扯了七零八落。
“大王,等一等。”封都被扔在了床上,旁邊就是秀髮蓬亂的從姐,她欲哭無淚地試圖遮掩身上裸露處,道:“等一等,我夫君他——”
“轉過身去!”封都話沒說完,只覺身體一個翻轉,臉朝下埋在了被中。
“罷了,認命了。”她放棄了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