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年便出兵。還有朱全忠,殺了孟方立之後,便要去找他的晦氣。這廝剛敗於鄆州,也不知道這會在做什麼。”說到正事,李克用也收斂了義氣,說道。
朱全忠如今正在汴州整頓兵馬。
秦宗權剛剛殺了個回馬槍,攻陷了義成鎮的鄭州,讓他有點惱火。
從來只有朱某人趁別人不克分身或內亂的時候撿便宜,這次居然被手下敗將秦宗權撿了便宜,實在憋屈。
“你便是楊師厚?”汴州城外,朱全忠看著新近來投的某人,問道。
“卒夫楊師厚,原在李罕之軍中,聞吳興郡王大敗秦宗權,特來投軍。”楊師厚畢恭畢敬地答道。
因為在汴州之戰中得勝,天子下詔,封朱全忠為吳興郡王。
“聽聞你之前與李罕之軍中小校符存審往投定難軍,為何又不去了?”
“邵樹德僻居西陲,又有婦人之仁,望之不似人主,故不願投之。”
朱全忠沉吟不語。
楊師厚惴惴不安,但又不敢抬頭窺覷。
“你來汴州,莫不是當那細作?”朱全忠不說話,底下自然有人察言觀色,便上前說道。
楊師厚一驚,急道:“吳興郡王明鑑,卒夫從河中千里迢迢而來,一片投效之心,可昭日月,何來細作之說?”
“不是細作,為何一問三不知?靈武郡王邵樹德併吞關北四道,又西征河渭,當有吞食天下之心,派你來汴州當細作,亦有相當可能。”方才說話之人又道:“某看你言不由衷,頗多搪塞,細作之可能極大。大帥,不如斬了此人,左不過一個小校罷了。”
說話之人名喚李振,乃潞州節度使李抱真之曾孫。曾官至金吾將軍,改任台州刺史,因為浙東群盜並起,無法赴任,在西歸長安過汴州時,主動到朱全忠幕府應募,被闢為節度掌書記,起點比首席幕僚敬翔初來時的館驛巡官還要高。
“請吳興郡王明鑑。”楊師厚看向朱全忠,懇切道。
說罷,還用眼角餘光觀察了一下週圍。雖然四面皆是宣武軍士,逃是不可能逃走的,但若真的死到臨頭,想讓他束手就擒卻也不可能,總得拉一兩個人墊背。
朱全忠沉吟片刻,突然一笑,道:“此等猛士,安能是細作?”
李振見朱全忠發了話,便退了下去,不再言語。
“說說吧,邵樹德從汝州、孟州、懷州弄了那麼多人回去,所圖為何?”
“回吳興郡王,定難諸州地域遼闊,然乏人。蕃人雖眾,卻不習稼穡,只會放牧牛羊,邵樹德應是想弄些人回去墾荒。”其實楊師厚也不太瞭解定難軍和邵樹德,但此時朱全忠問起,也只能硬著頭皮回答。
“大帥,此人所言應是不差。邵樹德此人,最是狠厲,偷偷遣人至河南募兵,兵將桀驁,還殺了末將帳下數十人。據聞,其部眾有曰劉三鬥、李法者,還在河南府、陝虢、河陽、淮西之地流竄,每每招誘民人,劫往西陲,以實根基。”步軍都將郭言出列道。
郭言,祖上是太原人,不過住在鄧州新野。數月前領命前往陝虢、河南府募兵,結果被大通馬行的人狠狠來了一下子,損失了數十人,剛招募的八百新卒也被人拐走了,羞憤異常。還好仍帶回汴州近萬人,朱全忠也沒怪罪,還提拔他做了都將。
畢竟是那五百元從老人了,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此人可是勁敵?”朱全忠轉向李振,問道。
說實話,他對邵樹德印象僅限於同州之戰。彼時他只有一萬多兵,諸葛爽、朱玫、邵樹德、伊釗聯兵數萬,兩軍於同州城外大戰。那一仗,自己是敗了,最精銳的兵馬都攻不動敵陣,朱珍甚至因為損失了太多心腹精銳而失聲痛哭。
此人帶兵,還是有點手段的。別的不談,至少能得軍心,這就很不容易了。
“大帥,定難軍與我相距遙遠,並無多大幹系,某以為可遣使至夏州,說以利害,誘其攻河東,吾等便可全力東進、南下,日後再做計較。”李振說道。
朱全忠已被朝廷任命為東南面招討使,統領河南、淮南諸鎮兵馬,剿滅秦宗權勢力。又因淮南久亂,朝廷還令其兼宣武、淮南兩鎮節度使,因此理論上來說,淮南也是朱全忠的地盤,還是合法的那種。
至於“淮南久亂”,那確實,前亂未平,今亂又起:孫儒南下了。
本來在淮南威風八面,屢戰屢勝的楊行密的軍隊,在孫儒面前就像紙糊的一樣,擋不得一擊。
楊行密第一次見識到了蔡兵的兇悍,召集諸將問計,眾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