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感到滿意。
“不能再賠下去了。”邵樹德說道:“前往鄯州招撫的使者有訊息了嗎?”
“回大帥,鄯州吐蕃實力強大,今只有龍支縣蕃部欲內附,可派官管治。湟水流域之蕃部,自恃力強,只願羈縻。”趙光逢答道。
“先羈縻吧,今年是不成了,耗費太大。待河渭諸州有點起色,再想辦法慢慢吞食之。”邵樹德說道。
就目前來看,鄯州是個吐蕃窩子。後世唃廝羅好像就崛起於此,此時的吐蕃未必可以像唃廝羅那樣聚眾數十萬,出動十萬大軍,但力量亦應不小。也就是各部力量較為分散,不然怕是連羈縻都不肯。
在對宋戰爭中威風八面的李元昊,在鄯州那邊也吃了大虧,連打數次,每次皆敗。
鄯州,先這樣了。有個名義就行,以後徐徐圖之。
“對了,陳副使,吐蕃贊普遇刺後,可有後裔遺落在外?”邵樹德突然問道。
“應是有的。”陳誠與趙光逢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主公的意思。
“可遣人多加查訪。吐蕃之勢,在鄯州、涼州、西域還有相當影響力,若能找到,或有大用。”邵樹德說道。
陳誠、趙光逢二人應是。
主公的老毛病又犯了啊,陳誠心理腹誹,莫不是又想納吐蕃贊普後裔之女為妾。吐蕃俗尚貴種,重血統,胃口這麼大,竟想要圖謀整個西域麼?
不過也是窮怕了。吐蕃王朝轟然倒地,鼎盛時期設立軍府管制的人口數百萬,算上附庸部落,很可能有千萬人。那麼豐厚的遺產,自然有人想著要分食。隴右、河西、安西乃至河中的蕃人想分食,大帥插一腳,分一杯羹也是尋常之事,誰讓短期內都沒法進關中呢?
“也是時候班師了。”邵樹德站起身,看著掛在牆上的地圖,笑道:“楊悅還在攻岷州,若拿下,此番得五州十餘縣,也不知道朝廷那邊會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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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將軍,此地已是河中地界,萬萬約束住部伍啊,千萬不能生亂。”七月初九,絳州翼城縣外,裴通看著躍躍欲試的楊師厚,連忙搬來了符存審,讓他幫著約束。
楊師厚這廝,實在太不像樣了。在沁水縣又劫掠了一番,裹挾了數千人入夥,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現在,他們這支隊伍已經膨脹到四萬餘人了,再搞下去,怕是真控制不住了。
符存審確實找楊師厚談過幾次,但沒效果。現在,就連素來謙厚的符某人都起了殺意,想要把楊師厚幹掉。再讓他鬧下去,保不齊要出大事!
之前河中固然無主,但王重盈已得朝廷任命,擔任護國軍節度使(河中節度使)。前些日子剛進河東縣,抓了造反的衙將常行儒,打算帶到王重榮墓前千刀萬剮。
朝廷的旨意,還是有相當威力的。
若無朝廷詔命,富庶的河中帥位可能還有一番爭奪。但王重盈手握大義名分,又是王家人,諸將都不好反對。
河中帥位至此定矣!
聽了裴通的話,符存審沉默不語。他現在是能掌控部隊的,不僅僅是他的能力,裴通也幫了不小的忙。
這廝一路上不停地在軍士們面前宣揚靈武郡王如何英明神武,軍中賞賜如何豐厚,定難軍如何打勝仗,把邵樹德吹得天上少有,地上難尋。
你別說,還是有那麼點效果的。這些軍士應募時就知道是給靈武郡王當兵,雖然半途起了些波折,但走了這麼些路,又漸漸穩定了下來。
人心就是這麼一個奇妙的東西。
在陽城縣那會,如果符存審當機立斷,拉著部隊就跑,這些蔡人新兵說不定還真被他拉走了,至少拉走相當一部分。
但現在麼,越往前走,軍士們的心就越定,再想拉人自立,效果卻是沒之前那麼好了。甚至就連李罕之的那四百個部下,也漸漸覺得,靈武郡王比朝不保夕的李大帥強多了。
李帥竊占懷州,連個朝廷任命都沒有,屬於草頭王,大家都覺得面上無光。
再者,糧餉方面也多有短缺,只能靠允許大夥劫掠地方來鼓舞士氣,但問題是百姓也窮啊,能劫掠到什麼東西?河陽百姓又兇,武風很盛,即便去劫掠,搞不好也會有不小的傷亡——不是說打不過他們,老百姓怎麼可能打得過武夫呢,是沒那個必要。
這日子啊,過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還不如就此去夏州,投個新主好了,反正大夥基本都沒家人。
起了這種心思,裴通又恰當好處地宣傳洗腦,軍士們心裡的念頭一日日被強化著,竟然認定要去投靈